柬埔寨旅行杂记（七）---洞里萨湖

出了崩密列，我和nini还有一同拼车的大力先生，前往洞里萨湖（注）。在车里，大力根据他的了解向我们解释：洞里萨湖没什么好玩的，只是一个很脏的湖而已，而且那里居住着来自柬埔寨、越南、泰国三个国家的无国籍的难民。他就在岸边走走，不想去了。我说既然来了，肯定要去体验一下水上人家的原生态生活。

车开了很久，沿途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但是没见到农作物，只有一些水牛，白色的水牛，懒洋洋地吃草。

司机停在一个地方让我们买票，每人二十美元。我觉得贵，与那卖票人讨价还价，他说不能便宜。

我和nini买了两张票，司机叫我们继续上车，说离湖还远着呢。接下来是颠簸不平的泥泞路，看上去是新铺的路面。司机说，这里本来并没有路，就是用门票錢刚刚修筑的，所以门票偏贵。

车又行驶了十几分钟，然后停在一个凹凸不平的河岸边，杂乱的小船密密麻麻地排开，整个河边就我们两个游客，一些等待开船的本地人，嘻嘻哈哈地笑着。

司机和大力先生就在岸边等我们。一个当地人取走了我们的票，呼唤一个皮肤晒得发黑发亮的当地青年领我俩上船。

我从没见过这么浑浊的河水，泥浆拌过似的，同时散发着一股腥臭味，与头顶的蓝天白云形成强烈反差，我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我试着和船夫对话，哇靠！他居然不懂英文，记得我当初买门票时还问了那个售票员，他信誓旦旦地说船夫会说英文，顿时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我和nini抖抖索索上了船，这船很简陋，又很小，没有任何救生设备，只有一台用柴油为燃料的马达。

“一个陌生的地方，碰见一个无法交流的‘黑鬼’，他把我俩拐卖了怎么办？掉进河里怎么办？”我心里七上八下，后悔莫及，不敢随意乱动，怕翻船。

上了船，他就带领我俩飞速前进，两岸出现了挨挨挤挤的吊脚楼，与公路上见着的不同，这里却像一个世外桃源，一个隐秘的聚居地，有全身赤裸的小孩在地上爬行，有赤膊的男子在抓鱼，有带着头巾的妇女在爬树摘果子……两岸之间有简陋竹子搭建的桥梁，这情景至少落后我们目前的生活三十年。

除了吊脚楼，两岸不间断出现大片的森林，那壮美的原始的热带雨林，和吴哥窟长在废墟里的古树不同，它们紧紧地连成一片，枝叶茂盛，层层叠叠，充满了生命力。

正在这时，迎面驶来一艘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小船，几个欧美游客，开心地向我们挥手打招呼。我悬着的心开始放了下来，有其他游客，这里是安全的。当然惊险也是有的，时不时会有本地小船，朝你飞速驶来，溅起你一身水花。

沿着河行驶好久了，还未看见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洞里萨湖，我不知道船夫将我们带往何处。

坐在船上，看见沿湖的落后贫穷样貌，我充满了疑惑：这里平原广阔，土壤肥沃，淡水充足，森林资源丰富，为什么还这么穷？难道是他们不够勤劳吗？可是我接触到的柬埔寨人，导游、司机、酒店餐馆的老板，卖小商品的商贩……都是那么热情，都在极力推销自己，都想赚钱，想让自己变得富有。

我们的小船终于驶入了传说中的洞里萨湖。这哪里是湖，分明是大海嘛，浩瀚无边，一望无际。

小船靠在一艘稍大的游船上停下来，船舱摆着的桌子显示那是餐厅，一个青年老板示意我们上船。

“什么鬼？开了这么久，难道载我到这船上吃饭？”我心里嘀咕着，怕被坑，我说我不想吃饭，不上船。

老板笑着说，不吃饭没关系，上来坐坐。

船上还有两位游客，是一对来自香港的小夫妻，他们用中文告诉我：游览洞里萨湖的最终目的就在这里，再往更大的湖面就是危险区了，最佳看点就是六点钟的日落。

我一看时间是下午2点钟，难怪游人稀少，知道的人都会在黄昏时分赶来。

我们点了饮料，和老板聊了起来，他说当地人基本不上学，所以不懂英文；对于我们关心的三国难民是否真的就住在刚刚我小船驶过的两岸，他说不是，附近都是本国的柬埔寨人，三国难民聚居地在另一个更远的河岸。他用手指了指。然后老板让我们观看装在另外一只小船的鳄鱼，那也是为了吸引游客的一个卖点。

过了会，又来了三个来自美国的女孩，她们目前在泰国教英语，泰国到这边玩非常方便。我们彼此开心地聊天，船上顿时热闹起来。

又一艘小船来了，没有靠岸，而是让船夫加快速度，绕圈行驶，体会水浪颠簸的刺激。看着他们开心放松的神态，我感到脸红，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把人往坏处想。

站在游船的船尾，身上凉风习习，湖面却风平浪静，向远处眺望，两岸的森林逐渐模糊，湖水与天际交接，上演着变幻的色彩，时有小船在湖中捕鱼。我庆幸自己能来到这里，能在一个安静的午后体会别样的风景。

回去的路上，我早已放下了戒备之心，虽然他们贫穷，却有一颗友善的心。我让船夫行驶慢一点，重新带着愉悦的心情欣赏两岸风光，

“这里人的其日常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不上岸去是否太遗憾了？”于是我让船夫靠岸，准备深入了解。

来到一户人家，一个妈妈抱着两个小孩子在一个低矮的吊脚楼上的一张吊床上晃悠，另外一些小孩在玩。我数了数，一共七个孩子，他们的父亲赤裸着上身，坐在边上无所事事。但是他们都不懂英语，小孩们只是朝我笑，大人更加羞涩。

终于找到一小男孩，会英语，甚至会简单的中文。我们最想了解的是关于上学的事情，他告诉我们，湖里就有学校，但他不喜欢上学。再问，他只是笑，和旁边孩子玩耍打闹，无法进一步交流。

我仔细看那个吊脚楼，几根竹杆撑起的两层，所谓的墙壁和地板全都是老旧的竹子拼接而成，竹子之间是大小不一的缝隙。下面一层凌空，楼上当厨房。在吊床旁的一个小女孩正在杀一条大鱼，一把刀，一块板，鲜血淋淋。她身后有一个简陋灶台，几块砖头围成一个灶台，里面是枯树和木炭，上面架着几根铁丝，上面还剩着一块烤过的鱼，。原来这就是他们的日常饭菜。边上，一个脸盆，一个塑料盆，加上几个盆盆罐罐，便是厨房的全部家当，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倒是很恰当。

面对这么多小孩，我却没带任何礼物来，心中惭愧。那些孩子很淳朴，不像景区门口的小孩向你讨钱或缠着你兜售水果，我拿出五美元小费给那懂英语的孩子，并告诉他应该坚持去上学。

注：洞里萨湖（Tonle Sap）高棉语作Bceng Tonle Sab意为“巨大的淡水湖”或纯粹“大湖，”是东南亚最大淡水湖。又金边湖，同湄公河相连，是湄公河的天然蓄水池。每年枯水季节，湖水经洞里萨河流入湄公河，补充了湄公河水量的不足；每当雨季来临，湄公河暴涨之时，汹涌的河水又经洞里萨河倒灌入湖中，从而减轻了湄公河下游的泛滥。雨季湖面面积可达11,132平方米，水深达14米；当旱季来临时，深只有1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