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柬埔寨工作日记15：亲历红色高棉1978年底垮台前后

1978年11月2日 星期日 阴转晴
    柬埔寨外交部安排我们参观金边。
    早上7：30分出发，先去参观金边北部架设在百色河上的莫尼旺大桥。金边到越南胡志明市（原为著名的西贡市，在越南南北方统一后为纪念胡志明而更名）没有遭战争破坏。但是为于金边南部洞里萨河上的水净华大桥，却在5年抗美战争期间被柬埔寨革命军炸毁，以切断金边与外界的联系。桥的东头设立了路障和岗哨，盘查过往车辆。站在桥上向金边方向望去，洪水已经退去。
       从莫尼旺桥上下来，车子开往独立纪念碑，但是一些柬埔寨人说，现在已经改名为“公园纪念碑”，因为那里有一片很大很漂亮的街头绿地。看来民主柬埔寨是想抹去任何历史的痕迹。车子转向滨河大道，西哈努克时代的国家赌场大楼呆呆地站立在路边，没有往日的喧嚣。再往前是民主柬埔寨人民代表大会办公大楼（原来的国会）。最后达到王宫。王宫西院的银殿是王室举行各种仪式的场所。我注意到诺罗敦一世的骑马雕像和西哈努克母亲的骨灰塔都保存完好。西院的围廊墙上都是壁画，北边和东边的壁画保护比较好，但是另外两面都严重破坏。柬埔寨陪同人员说，战争结束前夕，革命军兵临城下，朗诺政府的党政军要员都躲藏在这里。王宫成了双方激烈争夺的要点，困守在王宫的军队抵抗很顽强。为了保护金边古迹，革命军没有对王宫进行炮击，王宫得以完整保存，但是墙壁上仍可以看到弹痕累累。
    在王宫的东院，除参观了国王议政和接见使节的凯玛林宫等处外，还参观了很少对外开放的王宫后花园，那里养了两只鹿，有几个儿童在打扫卫生。
       最后参观的是原朗诺军队的总参谋部。那里陈放了4辆越军坦克，是革命军在今年4月7日缴获的。展品还有军装和一些武器弹药。看图片时，解说员说，由于越南军队丧失斗志，开小差的越来越多，越南军队采取了措施，把士兵锁在大炮上，越南士兵只有死战。开始柬埔寨军队也奇怪为何越军抵抗如此顽强，攻占敌人阵地后才发现了这种情况。解说员还说，越军还把厌战士兵眼睛搞瞎，伤兵则被枪毙。
       柬埔寨对于越南战俘，在获得军事情报后一律枪毙。我们的警卫SAM NANG 和VUTH昨天也说，越军杀了我们那么多人，留下他们做什么。
       晚上在大剧院看我解放军杂技团的演出。

1978年11月13日-18日
       专家组一直在做线路研究和确定施工方案。终于完成了线路方案和4个纵断面图，下阶段将与柬方讨论设计方案。
    18日是星期六，晚上看电影《家》，一部50年代拍摄的影片。每当影片中出现亲热镜头，柬埔寨人，特别是女青年就笑个不停。
       坐在我旁边的宾馆服务员KHA，憨厚老实，平时我们的关系就挺好。闲聊时我问他是否结婚了？他说还没有。问他多大年龄？答：22岁。我对他说，那就等5年再说。他突然一笑，拉拉我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结婚了。”
       他告诉我，他是今年10月刚结婚的。爱人是2号宾馆服务员，叫REAM。KHA是马德望省人，REAM是菠萝勉省人。两人是在宾馆工作时认识的。婚后组织上分了一间房子。我祝福他们，半开玩笑地说也许明年你们就有小宝宝了。他显得有些激动，连声道谢。
    KHA是个好青年，放电影演节目，他总是让别人先去。今天的电影是我们帮助他收拾完碗筷餐厅，挤出时间才来看的。

（待续。欢迎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