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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冰点》与柬埔寨有关的长篇小说连载
gmz 发表于 2010-9-18 16:39:03 | 阅读全部
热带冰点 (长篇小说之六十)
古月童说民间文学,姑妄听之。没有多少人像你江老板那么有本事的,可以赚得到大钱!打工的人描绘一下自己的生存环境,只要是真实的,那有什么不可?

“这样说也行!”江函宇不再计较牛炳皋说的民间文学。“但是我听到骂老板的话有点不舒服。”

“这是阶级立场问题了吧?”古月童笑答道。“资本家就是维护资本家的利益。”

“我算那门子资本家?能够做资本家就好了!告诉你,资本家特别是那些成功的资本家,他们的智商和才能都是不一般的,要很有本事才行。如果随随便便哪个都可以成为资本家,那么这个世界一定很先进很发达很文明!”江函宇显得有点激动。“仇恨资本家的人,因为他做不了资本家,或者说他靠真本事做不了资本家,才那样往水火不容的仇恨人家。”

“那么说是嫉妒?”古月童问。

“不是吗?许大姐你评评看。”

“我那里懂你们说什么!小牛说的那些笑话我听得懂,你和古博士说的,我就是觉得像是在吵架,是吃饱了想快点消化!”

他们说说笑笑,争争吵吵的一路去。到了一个有路边摆卖杂货摊贩的地方,许仕英叫江函宇停车。她下车买了酥饼、两串香蕉和一把红香。

江函宇问她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她说前几次走这条路不是三更半夜就是匆匆忙忙,来不及给野猫神仙婆婆上香,已经是多有得罪的了,今天是休假路过,再没有道理对野猫神仙不敬啦!

牛炳皋说:“许大姐指的是半路路边那个小庙是吗?我们刚来柬埔寨的时候,那里还没有庙,只有一个两尺高的土蓬,祭拜的不是什么菩萨,而是男人的。。。。。。大根!”

“什么什么,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大根?”古月童追问着。

“是这样的嘛!当时我们为这个还笑了一阵子年呢,错不了,是这么回事!不信你们问许大姐啊。”

许仕英道:“小牛说的没有错!是男人的大根。这回你们听清楚了吧?”

“那么说柬埔寨还很开放的嘛!”江函宇笑着道。

“不能这么说,脱衣服就是开放,那么非洲不少国家比谁都开放!”古月童反驳他。

“不是非洲开不开放的问题,而是那里的投资环境、生存环境差或者说是恶劣的问题。如果那里不是整天的打仗、杀人,不是那里常年闹饥荒,大家就会肯定他们是最开放的。”江函宇说,“你们想过吗?柬埔寨如果不是洪森执政,不是他的政府压得住,不给社会再出现政局动乱,才吸引这么多外国人来投资的。就说 1997年七月那次洪森跟拉那烈之间的内战,时间虽然很短,但多少人吓得跑到屁滚尿流,在金边的外国人恨不得生出多一条腿,生怕自己跑不了!那时侯就是全体女人脱了衣服,也不能够留住这些人的。所以博士啊,看问题不能看表面要看实质。”

“你那个说法不错,但是我讲的是民族观念的开放,即摆脱那个世俗的羁绊、束缚,起码是可以作为开放的一个方面,它是相对保守而言的。”古月童转话题:“这个拜大根怎么会与神仙连在一起,有什么说法没有?许大姐!”

许大姐说:“我不会说,叫小牛说,我还听他说过这个故事的。”

牛炳皋争辩:“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这样的故事?大姐!”

许仕英:“我听劳拉讲你会说,你就说给他们听听,让他们知道柬埔寨不光有木头这些土特产,还有神仙和古庙吧。”

牛炳皋在学校教书时候,带学生去一个庙宇听一个和尚讲过类似的故事。不过,有些华人把它叫做“黑婆庙”、“黑婆神”,却语焉不详,现在只能用和尚说的版本了。当时还比较有兴趣的,因而听和尚说的时候记得比较详细,还将它作为柬埔寨文化给一些国内来的朋友介绍过。

他说的民间有关野猫神仙的传言多了,听老人说的友好几个样子的,他都七零八落的记不全。

这个野猫神仙可有来历的。听老辈人说,那是多少年以前,在柬埔寨东北边的深山大岭里有一个寨子,寨子里有一户猎人,夫妇人到中年才生养三个女儿,女儿个个都勤劳又美丽,特别是第三的妹妹容貌最突出。有一天,他们家的高脚屋下面躺着一只浑身是伤的野猫,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了。三妹妹见它非常可怜,给它喂水灌食,包扎伤口。

在妹妹的带动下,两个姐姐也一起帮着护理野猫。她们的父亲一生中不知射杀过多少虎豹豺狼,对野猫也就不存在什么爱心,甚至还想把它宰了。但是三妹妹看护得好,哪个也别想伤害它。三妹妹说这只猫特地跑到他们家,是专门来求他们保护的,怎么能用刀来对待它!她父亲看不过就是一只猫,没有多少肉可以吃的,就让女儿完好了。

野猫的身体康复以后,对三妹妹非常依恋亲热,常跟在她身边,随同她上山采摘蔬果拾掇柴火。夜晚则躺蜷在她身边而睡,稍什么响动,她首先警醒,正大眼睛看四周,忠实地卫护着她及其家人。

那里的村民有习俗,女儿长到十四、五岁,家里就得另外单独搭起一个高脚小楼,送懦儿上那去住,好让村里那些青年晚上跟她私会。为什么将小楼建得很高?一是让楼难爬显示女儿的娇贵,二是如果女儿不欢迎的男人爬上去,他可以用脚把他蹬下楼,是伤是死爬楼的人是不能计较的。等到住在楼上的女儿有身孕了,她能够自由地同前来求婚的男子缔结良缘。大姐、二姐都是这样选择男人嫁出去的。

到了三妹妹要上小楼住的岁数,她上去的第一晚野猫就跟着上去。三妹妹因为有野猫做伴,平日间没有同哪个年轻人眉目传情,所以没哪个年轻人爬她的小楼。三妹妹没人说话,就对着野猫说起悄悄话。

她说野猫啊,你是个人就好了,难得你如此痴情地跟着我!

野猫像听懂她的话,不断舔着她的脸庞。三妹妹更加动情,轻拍着野猫的头说:“你怎么不是个人,你怎么不变成人!”

她的话音刚落,野猫抖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非常英俊健壮的青年。他站在她面前,她惊呆了!

青年人说,三妹妹你不要怕,我是邻国一郡守的儿子,因为不愿意受家里的约束,请教我的老师,如何才能获得自由。我的老师是个大法师。他说我可以让你出去闯荡,但要变成一只野猫,原因是猫与虎同族,可以穿山,可以下河,也可以爬树。不管你走多远,你必须回来让我还你原来的面目。如果你私自变回人,在一个昼夜内不变成猫,只能生存三天。你愿不愿意?你自己选择。我说愿意。这样我就变成了一只猫,自己出来游荡天下。不幸的是在半路上碰到一群野猪,它们围住我欺负我 ,我以自己年青力壮,同它们斗了两天一夜,最后将它们降服,但发现自己全身已经伤痕累累,越过两座山才来到你家。后来这些日子你都知道了。我伤好以后没有离开你而去,是被你善良的心和美丽的容貌吸引着,也不愿意再回去过被家里管束的生活。我没有什么本事,但我可以让你幸福。

三妹妹听他这么说,不用提是多高兴。于是,日间他变成野猫,晚上则变成英俊青年,两人在高脚楼上相处的像蜜那样甜。

甜蜜时间容易消逝。不知不觉件间三妹妹在高脚楼上住了一年多。她父母亲见她没有任何变化,非常奇怪。夜间他们就到小楼下偷看,没见什么男子爬上楼,却听到楼上有男子声音和三妹妹说话!守到天亮他们上楼一看,除了三妹妹一人,哪里还有什么人?他们一连观察三晚,每晚的情况都是如此。

他们以为遇上鬼了!必须要救女儿。他们询问三妹妹是怎么一回事。三妹妹见事情不能掩瞒,只好说实情。父母觉得更加奇怪,无论如何要野猫变成人给他们看。野猫回答说可以,但要晚上才行。三妹妹的父亲担心野猫使法,预先请教高僧用法术对付他。高僧叫他说,既然是野猫,一定惧怕狗,要他准备一盘狗血,见野猫变成人当即泼他,野猫就会被赶走,人也就定型。她父亲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晚上野猫按照诺言变身。当他刚刚变好走到大家面前时,三妹妹父亲将准备好的狗血向他泼去,只见野猫哇地大叫一声,头顶上一团发光的雾倏地生起,很快就随风消失。。。。。。

惊魂甫定,“野猫”对三妹妹的父亲说,你们这样是害了我了!现在唯一的能够就他的办法,是找到他的老师为他固定人身。但当时老师给他出来的时间是三个月,超出这个时间老师外出前往暹罗海,也就是柬埔寨西海的龙岛修道,在那里呆上三年才回。要找他老师只能到西海,可是从此地到西海路途遥遥,三天怎么来得及!你们这样不光害我,也害了三妹妹啊!(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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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z 发表于 2010-9-18 16:39:39 | 阅读全部
热带冰点 (长篇小说之六十一)
三妹妹是有情有义的女子,鼓励“野猫”前往西海,她陪同他一起出发。当晚他们就上路。山路的难走超出人们想象,刚是走出大山他们就用了两日。到第三天他们才来到基里隆山下,太阳下山时候,“野猫”的寿命也就结束。。。。。。

“野猫”死以后,三妹妹将他埋葬在大路旁,特地种上一棵跟“野猫”一样有颗正直的心的芭蕉树。芭蕉树长得很快,不久就结出芭蕉。她因为“野猫”的死去悲痛欲绝,无法再前往西海,也没有力量回去,更知道自己将随同“野猫”而去。她把自己种的芭蕉供放在“野猫”的坟墓前,然后慢慢的走进森林,从此消失于人世间。。。。。。

后人都为这对他们相爱的故事感动,在这里简单地丢几块石头垒成一个案台,可以插香致祭,但是祭什么?这里不好摆放神像,有人想出个办法,砍一段芭蕉树杆摆上去供奉。但是芭蕉树杆水分多,方不了几天就枯干如炭,很快就腐烂。后来有人发出奇想,用木头做了一段芭蕉树杆,做的人不知如何生出这样的念头,竟然将仿芭蕉树杆加工成一副男人裤裆里的物件,开始有大腿那么粗,一米来长,还有两只蛋蛋!这东西端端正正地摆在案台上,人们竟然向它顶礼膜拜,香火特盛。一些结婚多年没有生育的妇女,可能是望到那物件产生联想,认为它是求子神仙,向它许愿可以早生贵子,听说有求必应。所以这里一直来香火特别旺盛!当年红高棉的部队在这一带活动很频繁,人们走这条路没有不提心吊胆,这里香火也没有断的。

四好公路越修越好,去西哈努可港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些运货卡车司机,十有八九要在此下车供香,掬一瓢水洗洗脸,再开车心里就塌实。有人看到这个商机,在案台的原址上盖起一座庙,塑了神像,周边增加卖香烛纸宝、喝水拉尿的服务。

古月童说:“这是柬埔寨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如果整理成文字,是一篇很好的文学作品呢!”

江函宇说:“受感动了?那你整理成文字。可是这版权是你的还是属于牛先生的?”

“当然是牛先生的,不用多加工,原原本本地记录刚才你的叙述就是一篇很好的作品。你不要看不起写书,英国有个叫席琳的女人,原来就是一个穷教书匠,后来突发奇想写了一本《哈里波特》,不仅热销英国,而且风行世界,赚了上亿美金。谁敢说你这‘野猫’加美女的大作不会产生轰动效应?”

“你这大博士在笑话我你啊?”牛炳皋有点哀求地看着古月童。

古月童忙说:“开玩笑,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那个话怎么说啦,博士?什么有力者,最后一定可以做到结果的那话,原话怎么说?”

“啊,你想说的是:‘有志者事竟成’吧?”

“对,有志者事竟成!你坚持去做一件事,坚持长久了,水滴石穿,我们小时侯的课文里就有这样的故事。”江函宇像哄小孩那样,发表宏论。

车子转眼到了基里隆。牛炳皋说,远看基里隆山感到它不怎么样,没有想象的大山那样高大挺拨的气势,但如果走进去就会觉得它崎岖雄伟。柬政府已经将它作为国家森林公园,加强保护,禁止砍伐,禁止打猎。此地的农民打猎很厉害的,多年来在这里形成一个规模比较大的野味市场。报纸登过这样的事,说有一个猎人打猎本领十分了得,在这一带很有名,猎杀过多少大象、鹿等一级保护动物,警察总想抓他却抓不到,多次抓到他还都跑脱。后来抓到他,这回判他终身监禁。因为柬埔寨没有死刑,最重的刑罚就是这个了。

“这里有大象?”江函宇兴奋地问。

“有没有得问许大姐。”牛炳皋说,“情况许大姐更加了解。”

许仕英说:“我也没有见过真大象,但是我们刚才经过实居的时候,不是看见那里有一个大牌,牌上面画着杀大象的人会被抓去坐牢的画。这是政府挂出来的,就是告诉人们不能够做杀大象的事。”

“这不很明白了?没有大象人家挂那个画干什么!”古月童一锤定音。

今天在“野猫”庙上香的人很多,路两旁停一溜的车,俨然成了一个集市。许仕英叫江函宇一起去上香,江函宇说他不懂烧香拜佛这类事,不懂只能避开。

古月童说:“敬鬼神而远之!你有儒家的遗风。”

江函宇笑着道:“什么事经过你的嘴一说就显得的文绉绉了。”

牛炳皋跟在他们身后面,对他们的谈话不好插嘴说什么。

他们举目看周围的山势地形,次地确实险要,两个山头左右扼守,形成一个狭谷,一个瓮口,四号公路像咽喉从谷中穿过。如果有战事,在山顶上摆上几挺机关枪,居高临下的狙击,谅你千军万马也飞不过去的。小庙就建在山脚下。当初人们选择在这里建庙,还真是有过考虑的,否则不会选择在咽喉正宗的三角区的位置。从外观上看,小庙是这两年新建的,不但是外样崭新,式样也不同一般的高棉风格,构思是很混合的了。因为在路边,地方狭窄,上香的人多,上完香还要到那几只大缸掏水洗脸,人人争先恐后,穿去插来的很无序,但乱却不嘈杂,人们很是礼让的样子。

小庙内有一尊金身塑像,现在的雕塑技术有进步,神像的面容还算逼真,看出是个男性。神台上有几支雄根,不过没有像牛炳皋故事里说的粗壮。庙前的大香炉被香骨插得密密匝匝,正冒着滚滚浓烟。

江函宇他们在远处看着,感受着人们对宗教的虔诚。

“在佛教国家就是这点好,人们都真心真意地敬神敬佛。”江函宇说,“我在这里生活久一点,可能也会同他们一样,见庙则烧香,见佛则下拜。”

“那你得真诚,不要口不对心。做这些宗教礼仪要不少时间,投入也不小。有资料说柬埔寨的寺庙四五千座,僧人五六万,所到之处举目见到最金碧辉煌的就是寺庙。”古月童道。“西方不少以信奉基督教为国教的国家,如果按照人口比例算,我想他们的教堂不一定比柬埔寨多。”

“佛教就是柬埔寨的国教。”江函宇说。

古月童道:“这谁都知道。有媒体说过,有一点让不少学者觉得奇怪,信奉基督教的国家很容易形成政教合一,但是它可以演化出民主多党制政治。佛教不会吧?好象历史上没有以佛教为国教的国家演化出民主多党制度的。”

“不是吧,印度不是以佛教为国教吗?人家的牛上街都不准驱赶呢!人家实行的好象也是多党民主制度。”牛炳皋说。

“宗教和政治的关系不是我们在这里说得清楚的。我承认不懂这些,恐怕你这个大博士论得清楚。我的宗教是赚钱。”江函宇说。

古月童笑道:“如果金钱能够解决所有精神问题,怎么还有如此多的人热衷宗教?即使是大力提倡科学的时代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有一个曾经获得诺贝尔奖的大科学家说过,科学的尽头哲学,哲学的尽头是宗教。我揣摩人家这话,他不是在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而是在自己人生中悟出来的。”

“遇到困扰了吧?照我看,你一思索,困扰就无数的多。”

许仕英上完香,手里提着那盒酥饼回来,催他们接着赶路。上了车她把酥饼分给大家吃。

古月童问怎么只供出香蕉,而不把酥饼一同供出给“野猫”神仙?

她说这是习惯,这样能够带给我们福气。看她说得如此虔诚,江函宇表示要吃,她给他的嘴里塞两块酥饼。

古月童说还是大姐关心老板。许仕英说当然要关心,老板开着车啊!你们要我喂就不好看啦。她以为古月童没有发现她与江函宇的私情,更不想给牛炳皋看出,赶忙用话语掩饰。

江函宇看出她的担心,嘿嘿地笑。“我说博士,不光要给你解决精神的问题,还得给你解决生理问题!”

“怎么解决?不可能碰上什么野猫吧?”古月童道。

“碰上野鸡!你属狐狸的,鸡更加适合你!”

江函宇说完和古月童都大笑起来。古月童属狗,他曾经在一个笔记本上画一只狗,但画像了狐狸,给江函宇翻开来看到,当时就笑话他。因为画画用的是红原子笔,他还说这是火狐狸。

西哈努克市原名叫磅逊市如今的叫法,显然是改用老国王、即现在的国父的名字。这个城市市区面积很大,基本上是分布在不同丘陵山包上,市内道路便跟着起起伏伏,到处是上坡下坡。人口很少,居住市区的人有万人左右,街上没有几个人的。民房也显得稀稀拉拉。但是风景很美,是发展旅游的地方。因此,近年来在海边建了不少的大酒店,当地官员有意将它打造成度假的天堂。曾经有这样的传说,当年美国人打越南战争时,向西哈努克提出租这里搞一个疗养基地,让那些打仗的军人可以轮流到这里度假休养。但是这个提议被西哈努克拒绝,当然他是为了援越抗美的需要。后来美国人到泰国的巴提雅搞度假疗养基地。巴提雅才有机会从一个小渔村发展成今天的现代都市和旅游圣地。其实若论自然条件,西哈努克港比巴提雅不知胜过多少倍。(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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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z 发表于 2010-9-18 16:40:12 | 阅读全部
热带冰点 (长篇小说之六十一)
三妹妹是有情有义的女子,鼓励“野猫”前往西海,她陪同他一起出发。当晚他们就上路。山路的难走超出人们想象,刚是走出大山他们就用了两日。到第三天他们才来到基里隆山下,太阳下山时候,“野猫”的寿命也就结束。。。。。。

“野猫”死以后,三妹妹将他埋葬在大路旁,特地种上一棵跟“野猫”一样有颗正直的心的芭蕉树。芭蕉树长得很快,不久就结出芭蕉。她因为“野猫”的死去悲痛欲绝,无法再前往西海,也没有力量回去,更知道自己将随同“野猫”而去。她把自己种的芭蕉供放在“野猫”的坟墓前,然后慢慢的走进森林,从此消失于人世间。。。。。。

后人都为这对他们相爱的故事感动,在这里简单地丢几块石头垒成一个案台,可以插香致祭,但是祭什么?这里不好摆放神像,有人想出个办法,砍一段芭蕉树杆摆上去供奉。但是芭蕉树杆水分多,方不了几天就枯干如炭,很快就腐烂。后来有人发出奇想,用木头做了一段芭蕉树杆,做的人不知如何生出这样的念头,竟然将仿芭蕉树杆加工成一副男人裤裆里的物件,开始有大腿那么粗,一米来长,还有两只蛋蛋!这东西端端正正地摆在案台上,人们竟然向它顶礼膜拜,香火特盛。一些结婚多年没有生育的妇女,可能是望到那物件产生联想,认为它是求子神仙,向它许愿可以早生贵子,听说有求必应。所以这里一直来香火特别旺盛!当年红高棉的部队在这一带活动很频繁,人们走这条路没有不提心吊胆,这里香火也没有断的。

四好公路越修越好,去西哈努可港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些运货卡车司机,十有八九要在此下车供香,掬一瓢水洗洗脸,再开车心里就塌实。有人看到这个商机,在案台的原址上盖起一座庙,塑了神像,周边增加卖香烛纸宝、喝水拉尿的服务。

古月童说:“这是柬埔寨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如果整理成文字,是一篇很好的文学作品呢!”

江函宇说:“受感动了?那你整理成文字。可是这版权是你的还是属于牛先生的?”

“当然是牛先生的,不用多加工,原原本本地记录刚才你的叙述就是一篇很好的作品。你不要看不起写书,英国有个叫席琳的女人,原来就是一个穷教书匠,后来突发奇想写了一本《哈里波特》,不仅热销英国,而且风行世界,赚了上亿美金。谁敢说你这‘野猫’加美女的大作不会产生轰动效应?”

“你这大博士在笑话我你啊?”牛炳皋有点哀求地看着古月童。

古月童忙说:“开玩笑,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那个话怎么说啦,博士?什么有力者,最后一定可以做到结果的那话,原话怎么说?”

“啊,你想说的是:‘有志者事竟成’吧?”

“对,有志者事竟成!你坚持去做一件事,坚持长久了,水滴石穿,我们小时侯的课文里就有这样的故事。”江函宇像哄小孩那样,发表宏论。

车子转眼到了基里隆。牛炳皋说,远看基里隆山感到它不怎么样,没有想象的大山那样高大挺拨的气势,但如果走进去就会觉得它崎岖雄伟。柬政府已经将它作为国家森林公园,加强保护,禁止砍伐,禁止打猎。此地的农民打猎很厉害的,多年来在这里形成一个规模比较大的野味市场。报纸登过这样的事,说有一个猎人打猎本领十分了得,在这一带很有名,猎杀过多少大象、鹿等一级保护动物,警察总想抓他却抓不到,多次抓到他还都跑脱。后来抓到他,这回判他终身监禁。因为柬埔寨没有死刑,最重的刑罚就是这个了。

“这里有大象?”江函宇兴奋地问。

“有没有得问许大姐。”牛炳皋说,“情况许大姐更加了解。”

许仕英说:“我也没有见过真大象,但是我们刚才经过实居的时候,不是看见那里有一个大牌,牌上面画着杀大象的人会被抓去坐牢的画。这是政府挂出来的,就是告诉人们不能够做杀大象的事。”

“这不很明白了?没有大象人家挂那个画干什么!”古月童一锤定音。

今天在“野猫”庙上香的人很多,路两旁停一溜的车,俨然成了一个集市。许仕英叫江函宇一起去上香,江函宇说他不懂烧香拜佛这类事,不懂只能避开。

古月童说:“敬鬼神而远之!你有儒家的遗风。”

江函宇笑着道:“什么事经过你的嘴一说就显得的文绉绉了。”

牛炳皋跟在他们身后面,对他们的谈话不好插嘴说什么。

他们举目看周围的山势地形,次地确实险要,两个山头左右扼守,形成一个狭谷,一个瓮口,四号公路像咽喉从谷中穿过。如果有战事,在山顶上摆上几挺机关枪,居高临下的狙击,谅你千军万马也飞不过去的。小庙就建在山脚下。当初人们选择在这里建庙,还真是有过考虑的,否则不会选择在咽喉正宗的三角区的位置。从外观上看,小庙是这两年新建的,不但是外样崭新,式样也不同一般的高棉风格,构思是很混合的了。因为在路边,地方狭窄,上香的人多,上完香还要到那几只大缸掏水洗脸,人人争先恐后,穿去插来的很无序,但乱却不嘈杂,人们很是礼让的样子。

小庙内有一尊金身塑像,现在的雕塑技术有进步,神像的面容还算逼真,看出是个男性。神台上有几支雄根,不过没有像牛炳皋故事里说的粗壮。庙前的大香炉被香骨插得密密匝匝,正冒着滚滚浓烟。

江函宇他们在远处看着,感受着人们对宗教的虔诚。

“在佛教国家就是这点好,人们都真心真意地敬神敬佛。”江函宇说,“我在这里生活久一点,可能也会同他们一样,见庙则烧香,见佛则下拜。”

“那你得真诚,不要口不对心。做这些宗教礼仪要不少时间,投入也不小。有资料说柬埔寨的寺庙四五千座,僧人五六万,所到之处举目见到最金碧辉煌的就是寺庙。”古月童道。“西方不少以信奉基督教为国教的国家,如果按照人口比例算,我想他们的教堂不一定比柬埔寨多。”

“佛教就是柬埔寨的国教。”江函宇说。

古月童道:“这谁都知道。有媒体说过,有一点让不少学者觉得奇怪,信奉基督教的国家很容易形成政教合一,但是它可以演化出民主多党制政治。佛教不会吧?好象历史上没有以佛教为国教的国家演化出民主多党制度的。”

“不是吧,印度不是以佛教为国教吗?人家的牛上街都不准驱赶呢!人家实行的好象也是多党民主制度。”牛炳皋说。

“宗教和政治的关系不是我们在这里说得清楚的。我承认不懂这些,恐怕你这个大博士论得清楚。我的宗教是赚钱。”江函宇说。

古月童笑道:“如果金钱能够解决所有精神问题,怎么还有如此多的人热衷宗教?即使是大力提倡科学的时代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有一个曾经获得诺贝尔奖的大科学家说过,科学的尽头哲学,哲学的尽头是宗教。我揣摩人家这话,他不是在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而是在自己人生中悟出来的。”

“遇到困扰了吧?照我看,你一思索,困扰就无数的多。”

许仕英上完香,手里提着那盒酥饼回来,催他们接着赶路。上了车她把酥饼分给大家吃。

古月童问怎么只供出香蕉,而不把酥饼一同供出给“野猫”神仙?

她说这是习惯,这样能够带给我们福气。看她说得如此虔诚,江函宇表示要吃,她给他的嘴里塞两块酥饼。

古月童说还是大姐关心老板。许仕英说当然要关心,老板开着车啊!你们要我喂就不好看啦。她以为古月童没有发现她与江函宇的私情,更不想给牛炳皋看出,赶忙用话语掩饰。

江函宇看出她的担心,嘿嘿地笑。“我说博士,不光要给你解决精神的问题,还得给你解决生理问题!”

“怎么解决?不可能碰上什么野猫吧?”古月童道。

“碰上野鸡!你属狐狸的,鸡更加适合你!”

江函宇说完和古月童都大笑起来。古月童属狗,他曾经在一个笔记本上画一只狗,但画像了狐狸,给江函宇翻开来看到,当时就笑话他。因为画画用的是红原子笔,他还说这是火狐狸。

西哈努克市原名叫磅逊市如今的叫法,显然是改用老国王、即现在的国父的名字。这个城市市区面积很大,基本上是分布在不同丘陵山包上,市内道路便跟着起起伏伏,到处是上坡下坡。人口很少,居住市区的人有万人左右,街上没有几个人的。民房也显得稀稀拉拉。但是风景很美,是发展旅游的地方。因此,近年来在海边建了不少的大酒店,当地官员有意将它打造成度假的天堂。曾经有这样的传说,当年美国人打越南战争时,向西哈努克提出租这里搞一个疗养基地,让那些打仗的军人可以轮流到这里度假休养。但是这个提议被西哈努克拒绝,当然他是为了援越抗美的需要。后来美国人到泰国的巴提雅搞度假疗养基地。巴提雅才有机会从一个小渔村发展成今天的现代都市和旅游圣地。其实若论自然条件,西哈努克港比巴提雅不知胜过多少倍。(61)
独善其身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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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z 发表于 2010-9-18 16:40:42 | 阅读全部
热带冰点 (长篇小说之六十二)
穿过市区往南走,就能够看见漫长洁白平坦的海滩,它的一边是海水,一边是松树林,仿佛是一被翡翠包裹着的银项环。色彩鲜艳的太阳伞更衬托出它的生动,突显了现代的元素。西方游客为多,他们不少人像展览似的在沙滩上伸展几乎赤裸的肢体晒太阳。

他们四个人在松林底下坐着,在这个都是游人的地方很抢眼,特别的不协调。古月童叫牛炳皋走动走动,两人沿着海岸沙滩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白沙走去,笑称给点机会我们老板。牛炳皋明白他的意思,但有点疑惑,在柬埔寨找女人比什么都容易,要多少个要什么样子的不可以,这个江函宇真会看上许仕英?由于不知道博士跟老板关系程度,不好贸然再细问。

许仕英对江函宇说,刚才接到方州公司电话,通知我们说货柜价格要涨,每只柜升到三万美金。我问他们是不是他们老板定的,他们回答不清楚。我正打算跟方玉桂联系问清这件事。看来升价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有继续升的样子。

江函宇怔了一下,说只要郭小京那边能够承受就行,如果他们不接受那么我们也要看情况来决定。没有钱赚就停下来。

许仕英见时机合适,说:“如果做木材没有钱赚,我看你利用好到帐的资金,购进一些土地,地价长就卖出去,赚一笔再把钱还给郭小京,反正不会不还钱。这些天我在问曾经跟过我的那些人,从报价看,我们都认为土地将被炒发烧。我正想着从那里腾出资金做这件事情。我跟你不是外人,这种赚钱的机会应该抓住。”

她给他列举很多买卖土地发大财的人,而哪个因为没有抓住时机投入的怎样错失赚大钱的机会,说得条条是道,终于说动了江函宇。

“但是怎么解决户头问题,我们外国人不能买卖房地产。”他问。

“可以用我的身份证啊!”她见他沉吟不语,知道他想什么。“是不是对我还不放心?我。。。。。。都是你老婆了,这点你还不相信!”她说着用脑袋抵住他的头,发嗲的缠着他。

他闻出她头发上的香波气味。按照他原先的设想,他把她搞到手,是想利用她为自己服务,让她死心塌地的跟自己一条心干,没想到反而给她利用这一手。不过他想真有这样机会的话,不妨做一点土地买卖,短平快的赚一笔。于是就答应她,碰上合适的土地不妨试试。这段时间赚了一点钱,放在银行里不如投资。

许仕英听他松了口,不提有多高兴!禁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晚上的吃海鲜,她一人喝了一瓶红酒,也把他们三个男人灌得醉醺醺。

在海边住了两天,许仕英催着回金边。退房间时牛炳皋才发现他们四个人开两个房间,他跟博士合住一间,那么剩下的一间,无庸说是她和老板的了。要不是亲眼看到,他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这女人不简单啊,居然搞掂她的老板!”牛炳皋心里想着。



                                       十四、



牛炳皋将在西哈努克港发现许仕英的秘密告诉劳拉,她也惊奇一下,但是好像有这种预感似的,很平静地说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算不得新闻!

“这还不算新闻?她老公不会对她有发火!”

“你不知道人家的底细,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如何找男人都不过份,人家是自由身。告诉吧,许大姐早就没老公。”

“早就没老公?那她有孩子啊,还有家里人吧!她这样闹出绯闻不会给他们难看?”

“听她说孩子都在国外,没有一个要她负担。”

“孩子都出国谋生,那她的年纪不会很小了。”

“那你看她有多少年纪?”

“我看她最多四十出头,怎么孩子那么大啦!”

“讲起来你可能也不会相信,她不到十五岁就生了第一个孩子。她说的时候我以为是讲笑话,谁料她是认真的。其实在柬埔寨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听说在那些偏僻的山区农村,不满十四岁的女孩就生小孩,何况许大姐又是在特殊情况下成为那样的。”

“什么特殊情况?”

“红高棉搞得她家破人亡,她是死里逃生,最后跟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成了她的老公。她曾经简单同我说过,细致的就得问她本人了。”

“她的经历一定是充满曲折坎坷的。她愿意讲出来的话,就是一篇很生动感人的小说。”

“那你可以直接问她嘛,你们的关系也不错,她是对你印象很好的。”

他们正说着话,周明应来电话了。“好几天不见你人影,到哪里去了?”

牛炳皋没有告诉他现在到许仕英公司干,相信那么说周明应十有八九会反感,因为他们曾经说过下一步如何发展的,却不料自己偷偷的另外找生活去了,等于是去暗投明,或者是对他周明应没有信心。“陪朋友去西哈努克港,到那边不想一住就是几天。”

“陪这个朋友的是女的?你这个小子爱独食,有什么好东西都自己享受,去了声也不吭一下。丢我酒店冷落了两天!”他要牛炳皋过去陪他喝酒。

牛炳皋推说现在刚到实居省,即使会飞也做不到啊,得等晚上回去再找他。

劳拉在旁边听了,说你真会撒谎,一下就到了离金边五六十公里实居。对我不会也用这一手吧?用过吗。。。。。。

“真是多心你!不是为了多陪你一下,才使出这种借口。牛某人对你绝对忠诚,要不要发誓?不发誓也能够保证我言行的真实性,有半句谎言任你怎么处置。”

“得了,那么较真干什么!说不说真话都没问题,对得起良心就行。”

公司里没有事情,牛炳皋跟许仕英同电话,她说你忙自己的事情,有什么她会叫他。

傍晚,他到酒店见周明应。周明应一见他劈头就说你这家伙重色轻友,连答应的事也做做到半拉子就不管了!

牛炳皋笑嘻嘻地说,是你翻译的事吧?那不是有刀老师在落实吗?急是急不来的!现在所有的木头全停住不能出,你即使跳断脚也没有用。

两人论了一阵,周明应说走,一起去散散心!上了车他还在唠叨:“你这家伙,丢我一个人在酒店不知道有多闷!”

“你可以找阿义来聊聊解闷啊。”

“我同他那里说得来话?我这个人不是谁都可以做知心朋友的。再说那个阿义心眼辘辘转的,那里信得过!”

牛炳皋听他这么说,也不再争辩。问他想去哪里?他说去新地方看看。原来这两天他自己并没有像他讲的闷在酒店,是叫上英姑带他出去溜达过。现在他说去的地方就是河对面叫白粒的饮食世界。(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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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z 发表于 2010-9-18 16:41:13 | 阅读全部
热带冰点 (长篇小说之六十四)
在牛炳皋的指挥下,他们的车拐出河堤路,以为从这里走人和车辆少些,可是到这里发现车一样的多。过了王宫往北这段路,堵得更加厉害,可以使他们有空挡欣赏风景,从右边看去是湄公河的一条叉河,金边人叫它洞里萨河,河堤上已经布满消暑闲游的人;左边是一排商铺,其中那些酒吧餐馆装饰着耀眼夸张地的霓虹灯广告,各种肤色的人在这些酒吧坐的坐站的站,显得特别享受的样子。与他们这些赶路的人形成两个心态。

不少司机大概也是抱着抄近路的心态走这条路,一起涌进来,实际交通情况与走莫尼旺没有差别。

“这条路更加糟!”周明应躁动不安地埋怨。因为过了时间不能填食,他的胃难受。

牛炳皋不好叫他走慢点了,他现在不光是赶路,而是在与痛苦搏斗咧!

车上了水净华大桥,可回顾河的右岸,更是一派辉煌灿烂的景象。金边码头,街景广告牌,王官,金宝殿酒店,金界赌场,新建的国会大厦,连缀的彩灯勾出它们的轮廓,与河里的倒影汇成一幅美丽的图画。王宫对面的河岸则是灯火稀落,一两个广告灯立在那里,只有河堤上的路灯相伴。河里有几艘抽沙船正在工作。有媒体报道,有大公司在河中的小洲投资开发,正在抽沙填建一个新的开发区。

水净华大桥是日本人援建的,约有一千米长,已通车十来年,据称桥的质量非常有保证的。然而当桥面上的两车道全部挤满车,尤其是载重汽车密集排在上面的时候,桥就会随着机车的震动有起伏颤抖感。柬埔寨的运输车没有几辆不超载,而且不是一般的超载。问题是交通警察没有很好的执勤,如果认真执行政府指示,它们哪里敢这样做?如果从另外角度看,到是交警希望车辆超载,因为超载司机对付交通警察的办法是给钱,他们见了执勤的警察远远就要下玻璃,一只手握拳状吊在外,到了交警面前略一刹车,在极短时间内警察已接过拳内握着的钱,也不展开来看,径直塞到口袋里。他们的配合早已成了一个固定的环节。

他们走到大桥中央,爬在桥上的车辆都慢吞吞的走着,此时在车中可以看到大桥的前端和后端,往往令人产生这样的念头,它可靠吗?好在它不是豆腐渣工程。

未等他们发感叹,眼前又是新的繁华,一片灯海!它就是金边所谓的白粒饮食世界。这一带原先全是沼泽地,常年有灌木和水生植物覆盖,旱季特别茂盛芜杂,郁郁葱葱,雨季水面扩张,颇似内湖。因此这里多年荒芜为原生自然地带。上世纪九十年代停战以后,有眼光的人们看到这里的发展前景,于是这个地方的土地被占的占,买的买,横七竖八地分割完毕。不过要建永久性建筑物,得填数米厚的土,工程非常大,在国家前景不明朗的情况下,没哪个人敢作大投资。但人们又不愿意继续撂荒它,就在这里建起了临时的餐馆酒肆。每间餐馆酒肆的占地面积都足够宽阔,屋顶上房门口全都挂起满天星般的彩灯,连网式的沿六号公路相接布开,蔓延两三公里,仿佛银河倒泻,熠熠生辉。因为这里都搞临时建筑,没有两层以上楼房,唯一的高层建筑是一家“华盛顿酒店”,八九层高的顶端举着大幅的霓虹灯广告牌,给这一片灯海构成立体效应。灯影下可以清楚看到旁边有新建的别墅群,但可能入住的人不多,别墅中灯光很少。别墅群中间空着万余平方的土地正在搞基建的样子,一旁立着的那个大牌子上标明,此地要建的是一幢顶上有旋转大厅的商住楼。如果它建成,这里将又是一幅黄金地段。

周明应熟门熟路的驶入一家“欢河大餐厅”。餐厅前的停车场已有数十辆车停放。他径直开到餐厅后面把车停好,立刻有服务生过来开门,引他们进入座位。餐厅分两部分,一部分是砖瓦结构的,估计这部分原来的地基是实土,一部分用木板搭建的茅草凉亭,用木板的搭建十来间屋子脚下是打桩拄盖茅草的凉亭估计这里原先是沼泽。用木板的搭建十来间屋子脚下是打桩拄盖茅草的凉亭,一溜排开。每个凉亭里是一张桌子,形成一个独立的单间。通过木板桥时脚步霍霍的空响,人就感到空灵起来。有几间凉亭已有人左,听他们说话全是柬埔寨食客。

他们挑一间凉亭坐下。两个女子端着餐饮用具提着盛冰小桶过来,要他们挑酒。周明应没有看酒只顾看人,但是他不能说柬语,只是对她们笑。

“啃你根!”他挑了其中一种啤酒。推销“啃你根”的小姐留下,推销其他啤酒的女子转身走开。

点菜的全是男子。点菜很费一翻工夫。牛炳皋那两句柬语加蹩脚的英语,勉强点他们要的菜。点完菜又点服务小姐。点菜的推荐几个都被周明应否掉了。

牛炳皋说:“有几个看上去还不错的,怎么没有合意的?”

周明应诡谲地说:“我已经带过回去的了,要新的。”突然他看中一个穿着醒目皮肤白皙的女子,眼光一亮,便招手要她过来:“就要这个!”

女子坐到他身边,他侧着身笑吟吟的看着她,看得她有点不好意思,拿起酒杯用纸檫拭,加冰倒酒,然后端起来敬他们。很会来事的一个女子。

牛炳皋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答:“塞恩。”

看她的穿着打扮,胸前又没挂餐厅服务牌,不像是该店的员工。果然,她是啤酒推销女郎。今晚她休息,来看望朋友。到底是职业场上练过的人,她很能喝。但是喝两瓶以后,她要推销自己的啤酒。周明应乐得做顺水人情,叫上五六瓶她推销的那个牌子的啤酒。见周明应如此慷慨,她拿起电话,再叫一个小姐来。

这个小姐比她稍大两岁,名字与她相同,也叫“塞恩”。因为两人都叫塞恩,他们叫前一个为“塞恩A”,后一个为“塞恩B”。塞恩B酒量也很好,一杯一杯地灌他们,乐得他们哈哈笑。五六瓶啤酒没一回就喝光,接着再上。

周明应问塞恩A能不能跟他回酒店过夜,她低头思考一下,羞涩笑着点头。他挥手叫:“结垒!”他已经学会几句柬语,除了“恶棍”(谢谢)、“松莎” (情人),再一句就是“结垒”(意思是结帐或收钱)。塞恩A待他“结垒”完,拿过他的钱夹子,从中抽出几张一万或者五千的柬币,给在场的四五个女孩子和点菜收钱的男子,一人一张。他们得到这额外的打赏,纷纷对他说“恶棍”!

周明应对牛炳皋说:“你也带塞恩B一起走?”说着便挽起塞恩A的腰上车。

牛炳皋摆着手说他没有这种心情,不要理他。他回首瞥一眼那几个在旁服务的女子,见她们捂着嘴偷笑。但是不见塞恩B。

他们出到餐厅前面的停车场,牛炳皋见塞恩B在那里站着张望,显然是在等他们的车。周明应只顾逗塞恩A说话,没有看见她。

带这样的女子回去过夜,牛炳皋的心里有一种讳忌,不吉利!在这点上阿义跟他有共同看法。

阿义也喜欢带女人,虽然没有到像周明应几乎夜夜不缺的地步,但也会隔三差五的粘一下。他做工程大多数时间在城郊和农村,那里的女人极容易找,有职业的,有非职业的,不论哪种价钱都非常低,一美金左右足够他消魂一次,这也是他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的原因之一。一次他回金边,特地将手机拍照的几个女子照片给他看,说有这么多女子愿意跟他,其中有两个是才十五、六岁,愿意嫁给他。

牛炳皋问他为什么不干脆找一个合心意的长期跟他?

他说自己没有打算长期在这里,要走的时候女的又带不走,那不是害人家一辈子!牛炳皋听了觉得他良心未泯。但是那次带女人回住处却遇到阻挠。

阿义临时借住一个国内同乡的租房,那个同乡是做服装生意的,特别信佛。他给阿义暂住也是行善,况且房子空着。阿义住了两天,心里又起找女人的欲望,而且想带回住处留宿。那个同乡一听断然拒绝,说:“我们广东人做生意的都有这样的禁忌,万万不能带做鸡的回到家中过夜,污秽寝室住地,那样会影响生意。你在外面怎么玩我无话可说,但带回来绝对不行!”(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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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z 发表于 2010-9-27 16:50:49 | 阅读全部
热带冰点 (长篇小说之六十五)

老施的话点醒了牛炳皋。周明应自己有一辆专用车,找他不就解决问题了!他在金边住了几个月,说做生意却从没有实质性开展,倒是天天山吃海喝,召鸡叫女,加上住酒店,开支的压力很大,最近已经说过用钱用到手软的话,说明他钱包里实力已经不足,如果提议叫他找钱,估计他会举双手赞成。

至于许仕英那头的上班,他想先以请假的名义离开一阵子,反正他在那里上班的时间没有几天,他们给不给工资无所谓,主要这边的买卖做得成功,一样能够挽回损失。如果不同意他请假,那么只好丢掉这个工作了,走一步算一步!

牛炳皋答应马上去落实车辆,要老施同时抓紧联系那几个省的人,一旦车子落实他们随时可以出发。

为了说动周明应,牛炳皋在路上就想好要说什么话,要抓住关键问题。他先问周明应现在每天开支这么大,没有一点压力吗?

周明应说怎么没有!几千美金就这样花光了,事情却没有一件办好,木头拉一根回去,好在我的兄弟好,不仅把广州那边的生意做的红火,让我在金边可以休闲地等待,花钱不用愁。但是,只花钱不赚钱,花钱的手发软!

牛炳皋说与其这样闲坐着,倒不如利用这些空挡找机会赚钱。

周明应说有这样的机会当然好了,可是那能碰上这个机会!

牛炳皋说有,就看你有没有兴趣做!他把同老施商量的向越南人卖红酸枝木的想法作个介绍。说现在关键问题是要汽车,跑几百公里以外几个省联系卖木的人,这些人都是老施的老关系或者是关系的关系,必须去到那里看货,谈价格,做成生意赚了钱我们三个分。

周明应听完马上点头说可以做,但是生意必须以他为主,他是老板,价格由他来定;其次是因为他出车出油费,赚到的钱他要占大头,按六二二方案分配。如果同意马上可以出发。

牛炳皋与老施已经在这些问题上商量过,所以他当即答应周明应的方案,同时决定中午出发。他给劳拉说,叫她向许仕英请假,说必须到越南去找医生看病,需要时间长一点。

劳拉说他撒谎也不找对理由,人家看你那么健壮,怎么可能得什么大病!

牛炳皋说你讲是性病,她怎么看得出来?得性病的男人绝大部分是生猛健壮的,比如美国的篮球飞人乔丹,得的是艾滋病,人家不健壮?

你想死啊!劳拉大声斥责他。什么不好说,偏说艾滋病!

柬埔寨曾经一度是艾滋病多而著名的国家,就是现在这种病的患者还比较多。不过,它对预防艾滋病的宣传也相当的普遍,到处可以见到号召人们使用No1 的广告,No1是一种安全套。在柬埔寨稍微留意一点的人都可以看到这种宣传画,那个男人自豪地手抱胸前,那个女人的肘撑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拿着一盒 No1,不懂柬文也能够看得明白画上所讲的意思。

“打个比方嘛,何必认真!”牛炳皋说,“好像一提什么病就怎么的了,女人就是那么见识浅短。反正你说我身体如何不好,必须请假就医,让人家相信。”

安排好这些,牛炳皋带周明应开车接老施,随同老施上车的还有一个人,这是地道的柬埔寨汉子,名字叫阿喇。老施说他有亲戚在柏威夏和上丁,叫他一起去比较容易联系卖木头的人。

这样车上刚好四个人。周明应对牛炳皋说通知塞恩,叫她跟我们一起去几天。

牛炳皋当然知道他叫哪个塞恩。这个塞恩自那个晚上跟周明应以后,几乎每晚都去找他,两人有点难分难舍的样子了。但是这回到外地要几天,这个啤酒女能不能放下工作跟他去还难说。牛炳皋用他半通不通的柬语叫塞恩到“欢河大餐厅”门前等,接了她才向柬埔寨的北部驶去。

有塞恩坐在身旁,周明应的心情非常好,车开得飞快。他的情绪对大家有明显的影响,一路上牛炳皋都逗着塞恩说她与周明应的事,没料塞恩一点也不讳忌,将他在床上表现抖出来,逗得大家哈哈笑,周明应一点也不恼火,张着嘴跟着乐。她说的是柬语,老施和跟他去的阿喇更是笑得快叉了气。比如,牛炳皋问周明应一晚可以上是几次,她大声说“半档!”我们说一、二、三、四、五,柬语是“每、比、倍、半、片”。会简单柬语的人都会明白她说什么。

柬埔寨的雨季雨水很多,刚才天气还阳光灿烂的,忽然来了一团云说下雨就哗哗的下。虽说车内有空调,但人多还是比较闷热,下了雨才明显的凉快起来。

正在乐着,牛炳皋的电话响了。他看看来电显示,依稀有些印象,可忘记是谁的了。因为阿兴说过饶北金的侄子在追他和老施之后,他的心里总觉得有个人在背后监视他们一样,一旦不熟悉的电话,他就警觉起来。可是又不想不听,摁开电话他还未开声,里面就有个女人的声音问他:“是牛先生吗?”

“请问你是。。。。。。”

“我是秀萌。”(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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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z 发表于 2010-9-27 16:51:18 | 阅读全部
热带冰点 (长篇小说之六十六)

“叫你找翻译,找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眉目。”周明应问了英姑,她回答说没有问题。

“英姑不就是很好?你就是不用,还要另外找。老一点怕什么,她还是不错的嘛!”牛丙皋说。

“她可以当老婆?我要的是能够做老婆的!现在我都很怕经常跟英姑在一起。”

“为什么啊?”

“为什么,怕同她混得太熟,混上床就麻烦了。这样的女人一旦上手就甩不脱,会像糯米糕一样沾。”

“你永远要新鲜的,这就难办。找翻译的事都交给了刀老师,你也可以联系他嘛,你催一催相信效果不一样。”

“他太老实,怕前怕后的,怕我得手以后他脱不了干系!我不试过怎么敢定下来?叫他反而约束了我。”两人说着话,客房固定电话响了。

阿义找路的能力很强,按照路号门牌很快就到了楼下。总台不让他上楼,而是先电话到房间,征得住客同意后才让他上来。

“有好事了啦?”阿义还没有入座,劈头就问。掏出小鸟牌香烟,抖出一支丢给周明应,自己点一支猛吸几口。

牛炳皋问他联系那边的情况。“不会还是没有结果吧?”

“现在他们从山里拉出来一些,囤放在村里等待发到这边来。不过价格可能要比上一次我们去看的时候要高百多美金,做不做都要给人家回复。”阿义打开一点窗口,让烟雾外泻。

牛炳皋说如果能够保证都是十七公分以上的话,增加一百美金没有问题,叮嘱他要给村民讲清楚,不要到时候打死狗在讲价,大家争执就难收场。他担心阿义的柬语表达不准,提议用翻译给他们再讲一遍。

“我的柬语足够用的,不是吹牛,我可以自己勾女,你说我的柬语行不行?”阿义自诩的显耀。

“你是勾女能手,专门学会那几句‘泼诗兰按’(我爱你)有什么难?但涉及生意是真金白银的事,开不得玩笑!”牛炳皋冷笑道。

“是不是啊?”周明应问,“你自己实际勾女的成绩如何,先汇报汇报。”

阿义说:“我骗你们有什么用!这两天我就带着在制衣厂做工的一个小女孩,认识没有几天的,就一定要嫁我,还开始管我呢。”

“那你得手了啦!”周明应兴致勃勃的笑言。

“哪里啊!”阿义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一动了人家,后面的事就不好说罗。她要到她家去见她的父母亲,我推说有事情脱不了身。反正我没有对她怎么样,她也就干催着,拿我没办法。”

“漂不漂亮啊?过得你眼的一定是坚货!”牛炳皋打趣他。

“未必!像这等色狼是杂食动物,什么死鱼烂虾不一样照单收货!”周明应更加损他。

阿义被他们激得火起,说:“看你们的嘴,把我阿义说成什么了!”他掏出手机扬了扬,“我这里有照片,你们看了就知道她像谁——像香港那个演员张柏珠!我怕你们看了顶不住会举帐蓬——呐,看看!”

周明应一手抢过去,左端详右打量,半晌唔了一声:“麻麻地,值得六十分。”递给牛炳皋:“你给多少分?”

牛炳皋瞄了一眼,道:“照片上看是可以,不知道实际真人怎么样?”

“真正本人比照片更漂亮,只是个子矮一点。”阿义满意的说。

“工厂妹好啊,单纯、干净,不像那些做鸡的,使人心怕怕的!还有没有其他女子,介绍一个给我!”周明应忍不住地问。

“工厂妹多罗罗的,哪个工厂不是上千上百的!”牛炳皋不知道周明应对这也感兴趣。“就叫阿义这个女人给介绍,还怕找不到?”

“是不是真的想找啊,周老板!今晚就是星期六,工厂明天放假,如果要叫现在就通知她们。”阿义说。

周明应看看时间,问:“现在还行?”

“就是现在合适,她们准备下班,她们还要洗一洗澡整一整妆。不过要去接她们的,你方不方便?”阿义很熟悉工厂作息。

“我有车怎么不方便!现在通知她们,我们一起去接她们出来,好好玩一个晚上!”周明应拍着大腿道。

阿义立刻打电话,波波吧吧的用柬语跟他的小女子通话。“定好了,我的女朋友可以通知多两个一起做工的同来,我叫她挑两个最‘杀鸭’的来!”

“什么醉杀鸭?”周明应问。

“你都知道的嘛,最‘杀鸭’就是最漂亮啊!”牛炳皋觉得他是明知故问。

“啊,是‘杀鸭’!我以为是什么好菜色。”周明应将他的舍云烟抛给阿义。“我们什么时间出发?”

“不急,去早了她们还没有准备好,到那里等不如在这里等。我们行车到工业园大概就是二十分钟,如果街道上堵车,也许半个钟头。”阿义胸有成竹的推算。

夜幕刚落,华灯初上,工业区的道路上车流滚滚,从工厂下班的工人成群结队的出进,拥挤的情况超乎想象。周明应开车习惯快速,但是现在他毫无办法,只能跟在那些大型货车后面蜗牛般行驶,嘴上不停地骂着。

“想不到这样拥挤,刚才走机场路可能好一点。”阿义解释着,似乎是他的错。

“叫早一点出来你却说不急,你看是什么路!”周明应不停的看时间。

走不了一会,天完全黑下来,坐在后排的阿义要辨别工厂的位置,伸长脖子盯住道路,一时叫向前开,一时叫停一停,折腾多次才找到入工厂的路口。

他们到的不是工厂,而是工人的住宿区。宿舍区的大铁门紧闭,只有一个小门让人进出,有一个门卫在值班。门前是两个厂区之间的一大片开阔地,不少休息的工人在那里闲坐,有一群男的在幽暗的灯光下踢球,吸引很多人围观,传出阵阵的欢叫声。

他们的到来引起大家注意,指指点点的议论着。阿义不停地打电话问他的女朋友,口中“轮轮”(快快)的嚷着。

三个女子走出大门。阿义迎上前去,同她们说着什么,然后将她们带到车旁。阿义对周明应说,你看哪个好?你先挑!周明应见过阿义女朋友照片,对其本人还能分辨出来,只有两个让他挑拣,他挑那个白净高挑的。

阿义说:“周老板的眼力好,这个叫。。。。。。”他问她的名字,“叫尼娜。”说完安排尼娜坐车头,他与牛炳皋等四人坐后座。这样的安排,含义很明确,尼娜跟周明应,剩下的一个则是留给牛炳皋。但是牛炳皋不知道阿义的想法,没有其他的杂念,只把自己看作一个陪衬跟着看看。(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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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z 发表于 2010-9-27 16:51:37 | 阅读全部
热带冰点 (长篇小说之六十七)

他们到的不是工厂,而是工人的住宿区。宿舍区的大铁门紧闭,只有一个小门让人进出,有一个门卫在值班。门前是两个厂区之间的一大片开阔地,不少休息的工人在那里闲坐,有一群男的在幽暗的灯光下踢球,吸引很多人围观,传出阵阵的欢叫声。

他们的到来引起大家注意,指指点点的议论着。阿义不停地打电话问他的女朋友,口中“轮轮”(快快)的嚷着。

三个女子走出大门。阿义迎上前去,同她们说着什么,然后将她们带到车旁。阿义对周明应说,你看哪个好?你先挑!周明应见过阿义女朋友照片,对其本人还能分辨出来,只有两个让他挑拣,他挑那个白净高挑的。

阿义说:“周老板的眼力好,这个叫。。。。。。”他问她的名字,“叫尼娜。”说完安排尼娜坐车头,他与牛炳皋等四人坐后座。这样的安排,含义很明确,尼娜跟周明应,剩下的一个则是留给牛炳皋。但是牛炳皋不知道阿义的想法,没有其他的杂念,只把自己看作一个陪衬跟着看看。(66)

周明应想跟尼娜说点什么,但是因为不会说,几次张嘴都打住,傻笑。现在路上车辆行人少得多,他的车开得风快。他问去那里吃饭好?

阿义说你是老板,你决定嘛!

牛炳皋说就在莫尼旺大道上找中餐馆,还有哪里去?

在街上转了两圈,他看见一间餐馆标着“林弟白粥——潮州菜”,说教她们吃吃中国味道。

潮州菜多是猪鸡鸭鹅的下水和熬得稀烂的菜干等,所以出名的潮州菜大多是鸡头鸭嘴鹅脚,猪的心肝肺肠肚,那时早年潮州人艰苦创业时期形成而留下来的食风。人家喝白粥当然的要清淡,然而柬埔寨人则是爱有嚼劲的烧烤和干饭,要求配浓汤盛汁,他们和喝一碗汤要放几勺的味精、胡椒粉,还要加放大把的白糖,吃这种清淡的白粥,无油少盐的炖干菜,食欲肯定大受影响。

牛炳皋看得出,阿义是一脸的不高兴,但又不好表示出来,不停地逗着他那个女友,吸了两之烟。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打量三个柬妹,她们的年纪都很小,可能没有一个超二十岁的。她们羞答答的手脚无措,也不敢正眼看人,言语又说不了,阿义显然为了使她们放松,说着不咸不淡的柬语,终于说乐了她们。他那个女友活泼起来说说笑笑,气氛有所缓和。

周明应则啦啦地喝着白粥,一个劲地叫大家吃啊吃啊的。吃完晚饭已经九点多,他问去哪里玩?唱歌怎么样?

阿义问柬妹,唱歌好不好?柬妹都不置可否,算是她们答应,大概也有想她们不虚此行的意思,他代她们作决定。“好啊,你看上哪里的卡拉OK?”他问。

“老牛,你看上哪里?”周明应说。

“随便找个地方算了吧,都快十点钟啦,玩不了多长!”

周明应说随便也要有个去处嘛,没有个地方玩,大家怎么沟通啊!他打电话给英姑,要他翻译给尼娜,问她们想去哪里玩?英姑在电话中跟尼娜说了什么,再在电话中给他说一遍。他说想跟她好,问她愿不愿意?尼娜那里会马上回答应他,羞红了脸。他则哈哈大笑。。。。。。

他们到一家叫双威的卡拉店,找个小包厢。阿义率先唱粤语歌,模仿着哪个歌星的样子,周明应拉尼娜跳舞,尼娜那里会跳这种抱头揽腰的舞?腰硬腿僵的被他拉着转悠,看她会跌的样子,想把她揽得更加紧,她反而挣脱他,红着脸低着头咬着嘴唇摇头,他看了更是高兴,认为这种女孩才是“正货”、“坚耶”!乐得哈哈大笑,看牛炳皋和阿义他们的反应,阿义紧捱着那个小姑娘,拿着话麦投入的唱歌,牛炳皋则故意偏过头去跟另外一个姑娘说话。

“喂,老牛,你们也来跳嘛,大家玩才爽。”周明应叫道。尼娜却转身过来回到座位上坐了。

阿义要周明应唱歌,周明应拿过话麦大声嚎起来。阿义有意摆显,拉着他的女朋友起来跳舞,他的女朋友也不会跳,他就拉着她的手在那里踏脚,两人倒是嘻嘻哈哈的。

周明应看了不舒服,他唱完叫牛炳皋唱。牛炳皋说她们要会工厂的,太夜了工厂已经关门,恐怕回不了呢!

阿义说,是啊!他问女朋友要不要回去?那个女的惊叫起来,像突然想起一样,慌张的对同伴叽里呱啦的嚷,她们站起身出门。

周明应觉得很扫兴。“夜生活就是这个时候才开始的,还未得玩就紧着走人,真不爽!”

“不爽的是叫着几个女孩怎么样办,她们说已经回不去,现在早就关大门,叫保安开门很难的。”牛炳皋怪阿义没有问清楚这些细节,搞得很被动。

“这有什么难的,她们回不了就开房间嘛,周老板还注在在这点钱?”阿义似早就预计好,叫她们在金边市里住一夜。

周明应不吭声。他想阿义是在敲诈他啊!要他请吃请喝的,什么实惠也得不到,现还要叫他开放,他心里憋着火,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发作,默默地开车。

牛炳皋知道周明应现在的心情,也理解他的怨气。但是拿不出具体办法。“阿义你可以安排她们住一夜对付一下吗?”

“什么话啊?住在我那里!她们回去传你当老板寒酸,而不会说我的。你还想勾人家,我看。。。。。。”阿义不止如何说下去。

“我可以开房,但是叫尼娜同我住,什么我都答应。”周明应说。

牛炳皋见他这样态度,觉得很不妥。“人家还没明确表态同你什么的,你叫人家跟你开房住在一起,谁能够做得到?阿义你来搞掂。”

周明应消消气,说:“这样吧,叫她们不要嫌弃,将就我的房对付一夜再说,你们也跟一起,大家同进同退,免得你们怀疑我图什么,好不好?”

“我就想这样说,怕你周老板不高兴而不敢提,现在周老板同意这么做,我代表她们赞成。”阿义随后半通不通的对她们说这样安排,她们紧张的神色马上放松下来。(67)
独善其身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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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z 发表于 2010-9-27 16:52:01 | 阅读全部
热带冰点 (长篇小说之六十八)
小酒店的夜晚生意比较好,人进人出的,他们一行上楼值班的不问,大概以为是住客的朋友。到房间里把大床上下垫扛开,三个柬妹睡一张,他们则躺在一起,一边看着电视。

他们三人嘁嘁喳喳地说了大半宿的话,合眼睡了不一会,三个工厂妹便起床了,又是上厕所又是洗澡的响动,把他们全都吵醒。掀开窗帘往外一看,天已经大亮。阿义的女朋友说要回厂,问阿义要路费。阿义对周应明说,带他们吃早餐,怎么安排要明白告诉她们。

周应明睡眼惺忪的,说:“害得我这支枪硬撑撑的难受了一夜,做的都是赔本生意,都是你找的妹妹摆架子。”

阿义冷笑道:“你以为一餐饭便赚得一炮,天底下哪有这种便宜!你要想猪头烂,须得下柴火。如果你想快点到口,只能改用高压锅了。”

牛炳皋嘻嘻地乐,说:“你不想吃快餐,而是要吃老火汤,你就得下足柴火啦!”

“问工厂妹,她们早餐想吃什么。”周应明摇头叹气,说:“听说柬埔寨人早餐要吃果条,看哪里的果条最好吃,带她们去吃一碗就行。”

阿义说:“我给个建议你吧,周老板!柬埔寨人没有几何上得高档餐厅吃饭,更没有机会吃什么粤餐粤菜,如果有一次机会吃到,他们回去跟那些同事同伴说,脸上不知道多有光彩!我就见过一个柬妹,拿着哪个老板请她吃饭的菜单,菜单上不是有吃过的菜名、和结帐是多少钱在吗?她就是拿这张纸向他的姐妹说,我吃过就是这种菜,一餐就这么多钱!看得她那些姐妹个个眼睛大亮,菜单上的字她们不会看,但其中的阿拉伯字她们可认得的,伸着舌头羡慕她!你就下决心请她们上一次高档次一点的餐厅,哪怕是吃早茶,也应该给她们留下好印象,回去有个好回忆,千万不要到什么潮州白粥点去,吃那些猪下水猪脚尖,柬埔寨人不喜欢猪下水的。”阿义一口气说,算是出了点怨气。

“你光是做事后诸葛亮,在事前就说嘛!现在你想去什么地方,说吧!”周明应被说得火燎燎的。

“我经常在金边以外地方转,知道吃果条太普通了。我的意见是带她们去哪个高档的餐厅饮早茶,试试广东风味。至于具体的去哪个地方去那里饮早茶,我的见识非常有限,得请牛生参谋。”

“参什么谋,谁出主意不一样拿?”牛炳皋有点不耐烦:“金边目前最好的粤式早茶在金边大酒店,如果是为了让她们见识见识,就带她们去。”

周应明见早餐开支不大,不好推辞,开车带着他们一行去金边大酒店。果然这里的环境和食物令人满意。三个工厂妹更是高兴,相互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见尼娜心情好,周应明很自豪,用刚学会的柬语问她好不好?

阿义说:“你讲过要买电话给尼娜,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趁早落实。”

“当然是真的!”周应明说:“一只电话值多钱?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好了就买。”

金边的商店五花八门,相当庞杂。这是政府实行自由经济的好处,除了枪支、毒品,人们做什么买卖政府一概不管。开商店太容易,所以到处都是店铺。然而仔细看了却发现,店铺里最多的是卖电话的。有几个市场还发展出专卖电话的连片摊店,摊店的门外如同贴对联般贴满卖磁卡的价格,让人觉得眼花缭乱。玻璃橱柜内摆放着各种各样手机,但大多数是二手机,价格则千差万别。周应明被一家有漂亮小姐坐柜台的店吸引,带着众人入内,俯身弯腰的看橱柜里的电话,叫小姐一只一只地拿出来比看。

周应明突然想起了什么,叫尼娜跟他走到一边,想表达的意思又说不出,只好拨通英姑的电话,要英姑同尼娜说说,电话选中档的二手机,但是买了电话给她,今晚要陪他过夜。尼娜听了电话脸色涨红,眉头紧锁,同英姑解释说,买了电话将尽快带周应明回家给父母看,等家里答应嫁他以后才谈同一起住。

尼娜始终不肯就范,周应明对买不买电话犹豫着。阿义看出他的心态,说:“即使是普通朋友,赠只电话也不算为过,何况你要追人家,追人家就要一点本钱投资,不要再犹犹豫豫拖泥带水,五六十美金不过就是一餐饭的价钱,爽手一点拍下去啦。”

阿义这一催促,周应明也觉得在几个女孩子的面前失身份,笑笑的拿出荷包摇着头付钱,将尼娜看好的电话买下。

送走工厂妹,阿义也回去,周应明跟牛炳皋说:“使钱使到我手软!你算是最清楚我怎么样开支钱银的,每天如何用钱你见啦,一个月得用去千多美金,已经几个月如此,却没有进项,这样下去不烦死我?”

“你广州还有公司有工厂,有雄厚的后盾挺住,使这点钱不会对你伤筋动骨。我同你比差十万八千里,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的人,更知道找钱的重要性和迫切性!”牛炳皋说:“不过我不明白,你既然那么勉强,为什么还要花钱买这个电话给那女的?”

周明应诡秘地说道:“我要开处,转转运气!我们家乡有这样的习惯,生意诸事不顺利的时候,就要找个处女,开处以后人才能转好运。”

“原来如此!”牛炳皋惊奇的道。“你看准这个了?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处女?”

“你看她那么推托扭拧,未讲话就害羞得抬不起头,这就是处女的表现!再有就是抓抓她的手就能感觉出来,是处女的话,抓着她的手就感觉到她出汗,不是处女的手自然是麻木了,还会什么汗!”周明应说完呵呵的笑。

“你成专家了!现在可以说是到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何不趁现在码头的封锁未解开,出不了柜,做点短平快的事找钱?如果这条路走得通,到那时侯你还把每天开支三两百美金当会事吗!”

周应明担心的说:“阿义联系的那些人有什么能耐运出大量的木?我对老施也不抱有多少希望,上次跑那么多天那么多路程,一立方木也落实不到,还跟我牛皮烘烘的争,你都知道的啦!靠他们能够搞掂?”

“我跟老施斟酌过,他承认在东面这些地区他的人脉差点,但并不等于他没有办法。上次他叫那个跟着我们同车去的柬埔寨人,在上丁、磅湛、柏威夏这片有不少做木头的熟人,他那次本想努力一点,就是因为你对老施的态度使他打住了。老施带他去,当然他听老施的。柬埔寨人就是这样。”牛炳皋说,“你的性子太急啦,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耐心才吃得热豆腐。”

“既然你还对老施这样的有信心,那么我答应再合作一次。阿义那边的叫他们照样供货,加上老施那就两边同时展开动作,成不成就看天意。”周明应说。

牛炳皋回到住处,劳拉问:“昨晚又去哪里玩了?”

“我电话上不是说过?是陪几个人去磅湛,他们说要在那里住一夜,使我都感到很突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牛炳皋昨晚上给她说是在外边有事情,赶不及回来。

劳拉说:“反正你是自由身,拍拍屁股就可以走,天黑了就回来躺一躺。”

牛炳皋说:“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什么坏事,做对不起你的事。想的就是能够完成一摊交易,找一点钱,使跟你以后的日子过得好。。。。。。”

“好了,跟你开开玩笑,看你紧张的!”她说,“我不会管死你,你自己把住就行。在柬埔寨,每天都会面对着很多一伸手就可获得的诱惑,就看你是不是自爱。如果自己管不了自己,哪个能够天天跟住盯着你?你心里真的有我,我就感到很高兴。”说着她走上前揽住他的脖子,亲亲他。

牛炳皋有点感动,抱住她的腰转一圈。“都老夫老妻了,还那么粘?”

“谁粘?我还是你?”她说着用手拧着他脸。

“如果粘是赞扬的话,当然是你!否则就是我吧,好不好?”

她说:“看你,说得多勉强!什么如果否则的,我的牛先生、牛老师,口说的对心吗?啊?”(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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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店的夜晚生意比较好,人进人出的,他们一行上楼值班的不问,大概以为是住客的朋友。到房间里把大床上下垫扛开,三个柬妹睡一张,他们则躺在一起,一边看着电视。

他们三人嘁嘁喳喳地说了大半宿的话,合眼睡了不一会,三个工厂妹便起床了,又是上厕所又是洗澡的响动,把他们全都吵醒。掀开窗帘往外一看,天已经大亮。阿义的女朋友说要回厂,问阿义要路费。阿义对周应明说,带他们吃早餐,怎么安排要明白告诉她们。

周应明睡眼惺忪的,说:“害得我这支枪硬撑撑的难受了一夜,做的都是赔本生意,都是你找的妹妹摆架子。”

阿义冷笑道:“你以为一餐饭便赚得一炮,天底下哪有这种便宜!你要想猪头烂,须得下柴火。如果你想快点到口,只能改用高压锅了。”

牛炳皋嘻嘻地乐,说:“你不想吃快餐,而是要吃老火汤,你就得下足柴火啦!”

“问工厂妹,她们早餐想吃什么。”周应明摇头叹气,说:“听说柬埔寨人早餐要吃果条,看哪里的果条最好吃,带她们去吃一碗就行。”

阿义说:“我给个建议你吧,周老板!柬埔寨人没有几何上得高档餐厅吃饭,更没有机会吃什么粤餐粤菜,如果有一次机会吃到,他们回去跟那些同事同伴说,脸上不知道多有光彩!我就见过一个柬妹,拿着哪个老板请她吃饭的菜单,菜单上不是有吃过的菜名、和结帐是多少钱在吗?她就是拿这张纸向他的姐妹说,我吃过就是这种菜,一餐就这么多钱!看得她那些姐妹个个眼睛大亮,菜单上的字她们不会看,但其中的阿拉伯字她们可认得的,伸着舌头羡慕她!你就下决心请她们上一次高档次一点的餐厅,哪怕是吃早茶,也应该给她们留下好印象,回去有个好回忆,千万不要到什么潮州白粥点去,吃那些猪下水猪脚尖,柬埔寨人不喜欢猪下水的。”阿义一口气说,算是出了点怨气。

“你光是做事后诸葛亮,在事前就说嘛!现在你想去什么地方,说吧!”周明应被说得火燎燎的。

“我经常在金边以外地方转,知道吃果条太普通了。我的意见是带她们去哪个高档的餐厅饮早茶,试试广东风味。至于具体的去哪个地方去那里饮早茶,我的见识非常有限,得请牛生参谋。”

“参什么谋,谁出主意不一样拿?”牛炳皋有点不耐烦:“金边目前最好的粤式早茶在金边大酒店,如果是为了让她们见识见识,就带她们去。”

周应明见早餐开支不大,不好推辞,开车带着他们一行去金边大酒店。果然这里的环境和食物令人满意。三个工厂妹更是高兴,相互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见尼娜心情好,周应明很自豪,用刚学会的柬语问她好不好?

阿义说:“你讲过要买电话给尼娜,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趁早落实。”

“当然是真的!”周应明说:“一只电话值多钱?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好了就买。”

金边的商店五花八门,相当庞杂。这是政府实行自由经济的好处,除了枪支、毒品,人们做什么买卖政府一概不管。开商店太容易,所以到处都是店铺。然而仔细看了却发现,店铺里最多的是卖电话的。有几个市场还发展出专卖电话的连片摊店,摊店的门外如同贴对联般贴满卖磁卡的价格,让人觉得眼花缭乱。玻璃橱柜内摆放着各种各样手机,但大多数是二手机,价格则千差万别。周应明被一家有漂亮小姐坐柜台的店吸引,带着众人入内,俯身弯腰的看橱柜里的电话,叫小姐一只一只地拿出来比看。

周应明突然想起了什么,叫尼娜跟他走到一边,想表达的意思又说不出,只好拨通英姑的电话,要英姑同尼娜说说,电话选中档的二手机,但是买了电话给她,今晚要陪他过夜。尼娜听了电话脸色涨红,眉头紧锁,同英姑解释说,买了电话将尽快带周应明回家给父母看,等家里答应嫁他以后才谈同一起住。

尼娜始终不肯就范,周应明对买不买电话犹豫着。阿义看出他的心态,说:“即使是普通朋友,赠只电话也不算为过,何况你要追人家,追人家就要一点本钱投资,不要再犹犹豫豫拖泥带水,五六十美金不过就是一餐饭的价钱,爽手一点拍下去啦。”

阿义这一催促,周应明也觉得在几个女孩子的面前失身份,笑笑的拿出荷包摇着头付钱,将尼娜看好的电话买下。

送走工厂妹,阿义也回去,周应明跟牛炳皋说:“使钱使到我手软!你算是最清楚我怎么样开支钱银的,每天如何用钱你见啦,一个月得用去千多美金,已经几个月如此,却没有进项,这样下去不烦死我?”

“你广州还有公司有工厂,有雄厚的后盾挺住,使这点钱不会对你伤筋动骨。我同你比差十万八千里,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的人,更知道找钱的重要性和迫切性!”牛炳皋说:“不过我不明白,你既然那么勉强,为什么还要花钱买这个电话给那女的?”

周明应诡秘地说道:“我要开处,转转运气!我们家乡有这样的习惯,生意诸事不顺利的时候,就要找个处女,开处以后人才能转好运。”

“原来如此!”牛炳皋惊奇的道。“你看准这个了?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处女?”

“你看她那么推托扭拧,未讲话就害羞得抬不起头,这就是处女的表现!再有就是抓抓她的手就能感觉出来,是处女的话,抓着她的手就感觉到她出汗,不是处女的手自然是麻木了,还会什么汗!”周明应说完呵呵的笑。

“你成专家了!现在可以说是到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何不趁现在码头的封锁未解开,出不了柜,做点短平快的事找钱?如果这条路走得通,到那时侯你还把每天开支三两百美金当会事吗!”

周应明担心的说:“阿义联系的那些人有什么能耐运出大量的木?我对老施也不抱有多少希望,上次跑那么多天那么多路程,一立方木也落实不到,还跟我牛皮烘烘的争,你都知道的啦!靠他们能够搞掂?”

“我跟老施斟酌过,他承认在东面这些地区他的人脉差点,但并不等于他没有办法。上次他叫那个跟着我们同车去的柬埔寨人,在上丁、磅湛、柏威夏这片有不少做木头的熟人,他那次本想努力一点,就是因为你对老施的态度使他打住了。老施带他去,当然他听老施的。柬埔寨人就是这样。”牛炳皋说,“你的性子太急啦,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耐心才吃得热豆腐。”

“既然你还对老施这样的有信心,那么我答应再合作一次。阿义那边的叫他们照样供货,加上老施那就两边同时展开动作,成不成就看天意。”周明应说。

牛炳皋回到住处,劳拉问:“昨晚又去哪里玩了?”

“我电话上不是说过?是陪几个人去磅湛,他们说要在那里住一夜,使我都感到很突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牛炳皋昨晚上给她说是在外边有事情,赶不及回来。

劳拉说:“反正你是自由身,拍拍屁股就可以走,天黑了就回来躺一躺。”

牛炳皋说:“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什么坏事,做对不起你的事。想的就是能够完成一摊交易,找一点钱,使跟你以后的日子过得好。。。。。。”

“好了,跟你开开玩笑,看你紧张的!”她说,“我不会管死你,你自己把住就行。在柬埔寨,每天都会面对着很多一伸手就可获得的诱惑,就看你是不是自爱。如果自己管不了自己,哪个能够天天跟住盯着你?你心里真的有我,我就感到很高兴。”说着她走上前揽住他的脖子,亲亲他。

牛炳皋有点感动,抱住她的腰转一圈。“都老夫老妻了,还那么粘?”

“谁粘?我还是你?”她说着用手拧着他脸。

“如果粘是赞扬的话,当然是你!否则就是我吧,好不好?”

她说:“看你,说得多勉强!什么如果否则的,我的牛先生、牛老师,口说的对心吗?啊?”(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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