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人谈中国
记得一首歌《怀念中国》,由流亡我国二十余年的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作词作曲,在上世纪70年代,这是属于靡靡之音却不被禁唱的流行曲。期间柬埔寨当时的最高领导波尔布特来过北京,他在人民大会堂作报告的大幅照片刊登在人民日报头版头条,从此,我以为柬埔寨人民、越南人民以及阿尔巴利亚人民,是地球上最爱中国的异国人民。
柬埔寨国旗上的图案是吴哥窟,但凡去柬埔寨的人必定是要去的。
吴哥窟一个个令人震撼的废墟上,飘扬着一面面法、德、美、英、甚至日、韩等国旗;废墟入口处皆设有文字介绍,睁大眼睛:愣是没有中文。纳闷,近半个世纪,中国没少为柬埔寨提供经济和技术援助,改革开放后尤其是近二十年,许多中资公司在柬埔寨或投资建厂,或设立机构,中国游客更如过江之鲫,饶如此,这些地方为什么没有中国国旗?景点介绍为什么没有中文的?
我向当地导游小陈提出这疑问,小陈笑笑:“是这样,哪个国家负责哪一处废墟修护工程,就可以在施工范围挂上本国国旗。”“那么工程款归谁出?”“归施工方出,我们柬埔寨出人力。”“难道我们中国没钱或者不愿意来这里搞修护工程吗?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我们的国旗?”“有啊,不过不在旅游热线,我们让你们中国负责维修一般的小庙,那些庙在树林里面很少有人去,所以都看不见。”“为什么这样子安排?”小陈笑笑,王顾左右而言他,我紧追不舍:“景点介绍没有中文的。你们是不是对中国有意见?”小陈笑笑,再次王顾左右而言他。
导游小陈,83年出生,柬埔寨华侨第三代,生长于柬埔寨,自称地地道道的柬埔寨人。小陈的态度极大地引发了我的好奇心。
终于,在波尔布特时期死难者纪念塔边,我逮住机会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波尔布特要不是你们中国顶他,他上不了台,也撑不了那么久,我们柬埔寨就可以早点结束战乱少死多少人!他杀了两百多万啦!波尔布特先杀知识分子,后杀自己人,还用地雷炸古迹破坏文物,崩密裂〔注:仅次于大、小吴哥的著名古废墟〕那个地方就是波尔布特地雷炸崩的啦!后来德国人帮着挖出四百多颗地雷!波尔布特都是跟你们学的,搞**主义,搞大清洗,文盲最牛,可以随便杀读书人,跟你们文革一样的啦。见我很想解释什么,他干脆不要听:越南人把我们从波尔布特手里解放出来,我们也不感谢越南人,管他怎么搞,不干仗就好!五十年代初,西哈努克亲王把柬埔寨搞得很好,当时金边都搞成了东方小巴黎,那时候我们的货币十几块就可以换一美元,现在呢,一块钱人民币都可以换我们五百多块瑞尔〔注:柬埔寨货币〕换成美金就是几千块啦。你们都有买东西,卖东西的人是不是都喜欢用美金或者人民币结账? 我点点头,的确如此。而且,若坚持用柬币付账,卖主立即涨价。
小陈强调;那个时代的幸存者都还没死,我爸妈就是从那个时代幸存下来的,很多事情都是长辈告诉我们的,他们可以作历史的证人。 顿时没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勇气。心中祈祷,这些都是他的个人观点,或者干脆就是某种偏见。 好在我们一路遇见的当地人都很友好,抑或因为是有信仰的民族,慈悲为怀?谅解也是一种慈悲。
附:凭记忆笔录的《怀念中国》歌词。如下,不要太肉麻不要被电到
啊——亲爱的中国啊我的心没有变她永远把你怀念亲爱的朋友我们高棉人啊有了你的支持就把忧愁驱散你是一个大国毫不自私傲慢带人谦逊有礼无论大小平等相待你,捍卫各国人民的自由民主平等维护人类和平啊,柬埔寨人民是你永远的——朋友来自西西里的思想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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