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 评 依法治国为中国反腐持久加力

曾仁

 

　　2014年10月20日开幕的中共十八届四中全会，首次以全会的形式专题研究部署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把“依法治国”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它的开幕，备受世人瞩目。此次会议，会期4天，主要涉及到的议程有：中共中央政治局向中央委员会报告工作，研究全面推进依法治国重大问题，进行部分人事调整，发表公报等等。就在四中全会“依法治国”主题公布的当天，中共中央同时宣布前中央政治局常委、“大老虎”周永康接受调查，使得人们对四中全会之后的中国反腐充满期待。

 

　　两年来，中国民众对法治最真切的感受可能来自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刮骨疗伤”般的反腐风暴。据媒体统计，中共十八大以来，仅在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上，就公布了近700名官员被调查或处理的消息，绝大多数为厅局级官员，其中省部级及以上高官多达55名。周永康被调查，打破了中国“刑不上常委”的惯例。对于这样的反腐败的力度，外界在叫好的同时，对于反腐败能否持续下去，以及是否能摒除过去运动式反腐的负面效应，例如选择性反腐、侵害腐败对象的一些正当权利等，产生了疑问。

 

　　如何治理当今的腐败问题，是中国历届政府一个绕不过去的坎。从最初的运动反腐，到权力反腐，再到制度反腐，在这个漫长的反腐“接力赛”中，中国的官员越反越腐。究其原因，运动反腐，依靠的是大规模群众运动惩治腐败，但腐败是个慢性病，解决起来不可能一蹴而就，而且运动会伤害社会秩序；权力反腐，容易因领导者的改变而改变，因领导者注意力的转移而转移，不够坚决；制度反腐，中国的一些党纪政纪大多缺少与其配套的具体规定，在实际操作中缺乏强制性和约束力，无法从根本上遏制腐败。最终，中国政府还是期望用法治来解决腐败问题。法治反腐是对制度反腐的新超越，通过制定和实施法律，限制和规范公权力行使的范围、方式、手段、条件和程序，使公权力执掌者不能腐败、不敢腐败，从而达到减少和消除腐败的目标，直指中国官场“权大于法”这一公权力痼疾。

 

　　在中国反腐进入攻坚阶段，习进平提出依法治国、依法治腐的方略，条件已经成熟，而且十分必要。一方面，在中共十八大之前，中国人大制订的法律已经达到了240多部，国务院的行政法规达到了700多部，地方性法规达到9000多部，还有数以万计的政府规章。如此之多的法律法规，意味着中国政府在改革开放之初提出的有法可依的问题，基本上得到了解决。对于这一问题，2011年3月10日，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吴邦国，在向十一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作全国人大常委会工作报告时就曾宣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已经形成。

 

　　另一方面，进入9月以来，中纪委先后公布了4位高级别官员被“双开”并移送司法机关的消息。其中包括重庆市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谭栖伟、四川省政协原主席李崇禧、海南省原副省长谭力、广州市委原书记万庆良。时值十八届四中全会前夕，各地落马官员案件密集进入司法阶段，正好为四中全会讨论、强化法治提供现成的案例。

 

　　习近平上台后以铁腕反腐，实际上就是在破除旧有的路线，并要建立一套以法治和理性为核心的新执政路线，而四中全会正是这个由破到立的关键转折点。当然，这个新的反腐方式，并不只是着眼于习近平执政的10年，而是20年、30年，更长期的时间，通过中央全会，以国策的形式确定下来，将反腐制度化、长期化、严格化。可以预见的是，四中全会将开启中国反腐新阶段，在深入揭查贪腐官员的同时，将健全廉政制度，如中国一些地方已经出台了一系列涉及“裸官”的任用、公车使用，部队离退休干部住房等方面制度，估计会后政府还将不断有新措施面世。

 

　　通过法治直接打击腐败的同时，依法治国还将对腐败“温床”经济领域进行深入改革。随着中国政府反腐的深入，国内一些高端消费明显受到抑制，例如被中国视为“国酒”的茅台酒，一直备受官员喜爱，动辄成百上千一瓶，自习近平铁腕反腐以来，酒价直线下降，销量大量减少。中国国内甚至出现了一种声音：反腐降低了部分官员提振经济的积极性。这是一种错误的论调，没有哪一个国家会认同腐败能够支撑国家经济的发展。

 

　　事实上，中国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市场经济自身也有其缺陷，存在失灵的可能。市场对于法治的需求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当中国经济进入新阶段后，生产方式需要从粗放型向集约型发展，这就要通过法治克服短期化、功利化倾向。与此同时，中国政府的改革进入“深水区”，权力边界和职能转变都要通过法治形成更加规范有序的治理体系。通过法治制度的建设，划清权力与责任的界限，既可有利地打击腐败，又可创造更多经济与改革的红利。

 

　　中国反腐前线总指挥、中纪委书记王歧山此前曾说：“当前反腐要以治标为主，为治本赢得时间”。如果把中共前期对“老虎”、“苍蝇”的高压打击视为“治标”，那么四中全会提出的依法治国，以及此后逐步健立起来的权力监管、预防腐败机制，将是反腐“治本”的意旨所在，也是将反腐长期持久进行下去的有力保障。（作者为本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