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确定关于2020年施行新宪法的目标 （图源：网络）

据美国《纽约时报》网站8月30日报道，最近日本自卫队在富士山下举行的一次实弹演习，获2.6万余日本民众围观。观众们在露天看台迷彩图案的垫子上，边野餐边“欣赏”，不时发出“真棒！”、“哇！”的叫喊。报道称，虽然民调一再显示，对修改作为日本“和平宪法”根基的第九条，日本民众反对者仍多于支持者，但民众对军事的兴趣正与日俱增。这种兴趣对于日本政权扩充武力有利还是有弊，不言自明。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历史学教授、普利策奖获得者约翰.W.道尔，曾撰写过一本描述战后日本的书，题为《拥抱战败》。仅看该书各章节标题即不难发现当年的日本具有什么样的状况：“支离破碎的生活”、“虚脱：疲惫而绝望”、“受歧视的老兵”、“通货膨胀与经济破坏”……。往事并不如烟，但对有些日本人而言，历史似乎早已走远。按照上述报道引述的“为了未来的公众”23岁学生领袖中山美纪的说法，“人们已经忘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教训”。

不过，简单将日本民众对自卫队军演的兴趣和支持复活军国主义划等号，显然是不正确的。日本多数民众对安倍政权以“日本安全环境日益严峻”为理由，通过构建“新安保体制”，以“迂回战略”的方式突破“专守防卫”政策，就是很好的证明。但是，日本民众显然还没有充分意识到，安倍政权以“国家安全”为由不断扩充军备，连续6年增加军费开支和解禁集体自卫权，正不断动摇和平宪法的根基，使日本重新走向战争成为可能。日本民众似乎没有考虑过允许安倍政权在“国家安全”的名义下，在军力扩张的道路上走多远的问题。他们似乎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和前几任首相不同，安倍再度执政后，从未在8月15日即日本战败日发表“不战誓言”？

在冷战结构趋向解体之际，美国对日本扩充军力是警觉的。当时，日本新民族主义不断高扬，石原慎太郎和盛田昭夫的《日本可以说不》等作品相继问世，曾引起美国明确反应。《旭日东升》等告诫美国人须警惕日本军事复兴的作品，就是“警钟”。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1990年8月，日本防卫大学副教授村井友秀在《诸君》杂志上发表了《论中国这个潜在的威胁》，试图将美国警惕的目光引向中国。这一招似乎有效，成功转移了美国的注意力。自此以后，日本一再渲染“中国威胁论”。

今天，中国不断发展壮大的经济实力与军事实力，也使一向作为世界霸主的美国感到“挑战”，而美国的北约盟国却不给力，美国不得不承担北约73%的费用。这使得美国不得不强化日美同盟以打造“亚太版北约”。

另一方面。美国对日本扩充军力并非“视而不见”。例如，2016年4月11日，美国《国家利益》发表文章，认为日本称实为轻型航母的“出云”级战舰为“直升机护卫舰”是一种欺骗。但是，基于历史的“经验教训”，安倍政权在扩充军备时高举强化“日美同盟”的旗帜，摆开一副“愿意为大哥两肋插刀”的架势。例如，时任日本防相的小野寺五典在2014年7月初访美时对美国表示：“以后美国遇上麻烦，日本也可以帮。”言下之意非常清楚：如果美国与别国发生战争，日本也可以出兵助美国一臂之力。对此，美国怎么看？正如纽约时报的报道写道的，“虽然日本与美国的联盟为日本提供了防御，但安倍晋三及其支持者认为，日本需要靠自己的力量来做更多的事情。”也就是说，美国方面对日本扩充军力的真实意图是清楚的，日本对“美日同盟”可靠性的疑虑，美国也是了解的，但是，为了拉拢日本对中国保持压力，美国似乎也只能“纵容”。

同时，安倍政权在扩充军备时高举“积极和平主义”的幌子，以“和平”的名义给扩充“武力”披上一件“合理”与“漂亮”的外衣，实现安倍“复兴强大日本”的目标，完成安倍“毕生的政治使命”——修改宪法。对此，很多日本民众的态度是明确的，反对修改宪法特别是宪法第九条，就是证明。目前，他们是阻止安倍修宪的“最后一道防线”。但是，安倍政权使用的各种手段，正使这道防线遭受剧烈冲击。

总之，日本民众在安倍引导下“拥抱武力”时，有必要回忆“拥抱战败”时的情景。战时，日本政府曾通过报纸征集到一句蛊惑人心的口号：“啥也不想要，只要打胜仗”。但最终结果是，“除了打败仗，啥也没得到”。因此，日本民众如果不希望再“拥抱战败”，应该对安倍政权“拥抱武力”的做法大声说“不”。今年9月2日是日本签署投降书72周年，历史的教训切不可忘记。

（冯玮，复旦大学教授，海外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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