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nisa 发表于 2016-12-24 09:58:08

柬埔寨,被诅咒的快乐

本帖最后由 sonisa 于 2016-12-24 10:01 编辑

柬埔寨,被诅咒的快乐

柬埔寨是个很矛盾的存在。对于游人来说,它的物价有时其实并不逊色于国内。
可是再看看湄公河畔那些甚至没衣服蔽体的孩子们,你又会觉得,为什麽他们与对面的西式餐馆、旅店只隔了一条马路,这十几二十米,却可能是永远抵达不了的远方。
但很有意思的是,这个民族向来有一种安然处之的能力,不过在贫富的悬殊差距的刺激和外来文明的裹挟中,这个能力却似乎正在一点点式微。



很多人怀著一腔奉献膝盖的热血去了柬埔寨,只为一睹陨落的吴哥窟;可是,包括金边在内的其他城市,虽然少了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历史颗粒感,但却在街头巷陌,田间地头流淌著历史的遗存和最真实的,不为游人所留心的生活面目。
众神给他天堂 也给他地狱
从越南西贡到金边的大巴,只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隔着密实的车窗,依旧能感受到外头那种冒着滋滋热气的粗粝感,这是久居繁华闹市不曾见的画面。

一月的湄公河河水变的有些少,和堤坝上四散的垃圾相映成趣;一个个赤身裸体的孩子附着在河岸边,肚子凸凸的,那是饥饿的显像;
酒足饭饱后,柬埔寨的大爷大妈也会在河岸边跳起广场舞;
马路对岸成排的酒吧食肆,满足了西方游客在异国依旧汉堡薯条三明治、啤酒鸡尾酒办趴踢的欲望;
夜市里,柬埔寨的S.H.E唱得音箱颤抖个不停,“郭德纲”的“相声”给台下的每个嘴角都镶上了弧度;
人们席地而坐瓜分着美食,残羹冷炙对于徘徊一天的孩子来说,称得上“饕餮盛宴”。
去市场过活 从亡塚活过
塑料布遮蔽的市场渗透着忽明忽暗的光线,金店、服装店、化妆品店、理发店、美甲店、小吃摊、裁缝铺、算卦摊……几乎构成了生活的全部;
与此同时的政府门口,服装厂工人正因为不满每月几百块的薪水,与荷枪实弹的军警爆发一轮流血冲突;
十几公里外的大屠杀纪念馆,四五十年前被红色高棉残忍扼杀的头颅堆迭成塔,一个个亡命冢已铺开了一地的草和零星的花,只有在大雨侵蚀后,那些亡灵的碎片才会依稀可见;
曾经的高棉监狱,静置着一张张刑床,一幕幕墙的受害者就那么目不斜视地盯着你看,看得胆小的你恨不得赶紧跑出去苟延残喘。
天边的云霞咨意泼墨,监狱外的孩子橡皮筋跳得特别欢腾,和背后的一栋栋建筑仿佛隔着阴阳界。
生命周而复始,命运总有起落,他吃着4000瑞尔(合人民币6.4元)的炒粿条,你吃着二十港币的麦当劳;
她30多岁拿着每天30人民币的工资,给别人按脚,你领着一万多的薪水,在摩天巨塔的一扇玻璃后起早贪黑。
都是讨生活,没有谁甘愿享受怜悯,苦与乐没有比较也都是绝对的,但绝对的快乐有时可能真的比较快乐。

天光未亮时 静待国王苏醒原本以为这么多年来,吴哥窟早已成了商业化的牺牲品,没想到,它还是那么倾颓得纯粹。
每天的凌晨四五点,吴哥寺的莲花池前大概都会挤满看日出的汹涌人潮。
看见什么吃什么 骑到哪里是哪里
暹粒的白天能把人烤成干巴巴的茄子。一天的日子除了跟着突突车司机Tom逛大小圈,就是在空调房躺尸。
晚上凉快了就跟刚认识的哥哥去夜市喝个啤酒,做个小鱼马杀鸡,要么就去当地人的小市集吃个自选炸串,打包个烤鸡腿和烤猪血,然后到安吉丽娜朱莉来过的馆子边啃鸡腿边喝柠檬水,当然还要迎着好像刚跟男友分手的女服务杀千刀的眼神,我自岿然不动。

一对对西柬合璧的炮友组合正在夜市和酒吧积蓄能量,这是外国人的暹粒。

尽管千年之后,吴哥的煊赫与倾颓依旧让世人甘愿沦为裙下之臣,但实质上它还是无法真正福泽千百年后的王朝子孙,尤其是高棉的孩子。
在宫外寺内,背着明信片的男孩女孩总会用熟稔不过的中文跟你搭话:“姐姐你好漂亮,买一张吧,十张X块钱。”
没有画笔的孩子在地上用树枝挥发着自己的无限想象,路过的大妈会用糖果来“甜蜜”他的梦想。

可是这颗糖,终究是“甜蜜”了现实还是包裹了梦想?倒不如几只笔,几个本子,或许更能延续高棉的快乐,破除世袭的诅咒吧。
来源于我在柬埔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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