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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竹火车”之旅
admin 发表于:2011-1-23 14:10:33 复制链接 看图 发表新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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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柬埔寨铁路运输系统极其落后,由此催生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竹火车”———用竹子和废旧金属制成,使用小型发动机,在老旧的窄轨上运行,虽然颠簸异常,但在当地居民和观光客中颇受欢迎。不过,随着柬埔寨政府铁路网建设计划的出台,这种独特的运输工具可能要走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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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两辆“诺瑞”迎面相遇,载人更多的那一辆上面的乘客要下来,帮助把另一辆拆分,放到一边,通过后再把它组装起来,放回铁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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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对柬埔寨乡村地区民众来说,残留的铁轨可以物尽其用,成为村至村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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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金边,废弃的火车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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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金边,废弃的火车车厢里长出了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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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高棉时代,柬埔寨的基础设施遭到很大破坏。  柬埔寨铁路运输系统极其落后,由此催生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竹火车”———用竹子和废旧金属制成,使用小型发动机,在老旧的窄轨上运行,虽然颠簸异常,但在当地居民和观光客中颇受欢迎。不过,随着柬埔寨政府铁路网建设计划的出台,这种独特的运输工具可能要走到终点。
  当汽油用尽的时候,我们离最近的村子还有几英里。固定在大号竹制平台后面的小型发动机发出一阵结核病人似的咳嗽,终于放弃了努力。我们总共有三个人搭乘这列“土火车”———柬埔寨人称之为“诺瑞”(norry),除了我,还有我的翻译,以及这列“火车”的“列车长”,一位身材矮小的老汉,皮肤被亚热带的太阳晒得又黑又干,因为视力下降,看人时总是眯着眼。虽然还是清晨,却已热得要命,为了抵御烈日,我穿了长袖衬衫和长裤,还郑重其事地戴上了帽子,脸上蒙了一条纱巾。“诺瑞”前进的时候,我身上还是干爽的,空气就像大扇子一样拂过,让人觉得舒服。但是当它慢慢停车,汗几乎是立刻冒了出来。我已经坐着“诺瑞”(英语里称之为“竹火车”)在柬埔寨旅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开始犹豫了。
  老人指着前方,用高棉语低声咕哝了一句话。“他说他家就在附近,”22岁的翻译菲奇斯·里瑟说,“大概500米开外。”而我循着方向望去,只能看到不断波动的热空气。里瑟继续追问,几乎要发火了,老人又嘟哝了一句。“他说我们反正是离得不远了,”当我忍不住追问的时候,里瑟解释道。我们下车步行,老人告诉我要顺着被太阳晒得发烫的铁轨走,以避开“搁浅”的蛇。走了不远,我看到一间用木制火车车厢改成的小房子,于是慢下了脚步。“不是那间,”里瑟说。我被晒得头晕眼花,筋疲力尽。当终于抵达老汉的家,我估计它离“诺瑞”出故障的地方足有一英里多。老人从一个一公升装的旧可乐瓶子里倒出一种淡绿色液体,把我们的油桶装满,然后三个人继续上路,目标是柬埔寨的首都———金边。
  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金钱和兴趣,可以一直坐火车从伦敦前往新加坡,全程11000英里几乎不会间断———除了柬埔寨这一段。当然,情况并非向来如此。在20世纪20年代,法国殖民者开始在柬埔寨修筑铁路,通过两大主要路段把整个柬埔寨联系在一起:第一条是从泰国边境经马德望前往金边,第二段是从金边经海滨城市西哈努克城前往南部。铁轨的制式是一米宽的窄轨,但很好用。
  法国殖民地统治于1953年结束,此后多年中,柬埔寨局势一直很不稳定,后来又爆发了内战。1975年上台的红色高棉政权对金边采取了“清空”政策,使这个城市的人口在一天之内从200多万减少到1万。从那时起一直到1979年红色高棉政权倒台,大约140万柬埔寨人———占全部人口的大约20%———或被处决,或者因饥饿、过劳而死。一种新的恐惧心理开始滋生:不说任何不必要的话,不要有任何独创的想法,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换句话说,抑制所有人性的部分,以免被送进S-21监狱,最后落入“万人坑”。红色高棉有一句标语:“‘新人’们毫无价值,留下他们对我们毫无好处,失去他们我们毫无损失。”(红色高棉把那些金边解放以前生活在农村里的农民称为“旧人”,而那些寄生在资本主义毒瘤里的市民们则是“新人”,或称“4月17日人”,需要到值得信赖的“旧人”中间去接受再教育,接受改造。)
  从1979年到1990年代末,柬埔寨全国爆发了游击战争。红色高棉残留势力大规模地破坏铁路,经常袭击火车。柬埔寨公共事务与交通部一名官员告诉我,该部到现在还不能肯定红色高棉埋设在铁路上的地雷已经全部清理干净。
  去年6月我为了坐“竹火车”,专门前往柬埔寨。在东南亚其他地方旅行时,我就常听说这种奇异的交通工具。此外,我也想顺便沿途领略一下柬埔寨的农村生活。柬埔寨正式的客运火车已经一年多没有运营了。在那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也只是一周发车一次。坐汽车只要5小时的路程,乘火车的话则要16个小时,速度只比走路快一点,而且火车经常出故障或者脱轨。在金边的火车站,我看到一排排废弃的火车车厢,其中一些内部长出了一人高的野草,另外一些地板已经蚀烂殆尽。于是,在某些地区“诺瑞”成了唯一的交通工具。
  “诺瑞”的基本构造是这样的:一张床那么大的竹制平台,配上一台面包箱大小的发动机,底下是两套独立的金属轮子。这三部分中间没有任何机械连接,纯粹依靠重力作用组合在一起。总的来说,它就是由竹子、旧坦克零件和从废旧摩托、收割机或拖拉机上拆下的发动机制成。需要加速的时候,司机会挂入倒挡,利用一根手杖当作杠杆,在皮带上制造出足够的张力,让轮子飞快地旋转起来。尽管没有两辆“诺瑞”是相同的,但是一旦有部件坏掉,几秒钟内就可以替换完毕。技术上说,“诺瑞”是非法产品,但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如果你留心观察,会发现它无处不在。
  我从马德望郊外上车,走的是一段170英里长的铁轨,过去是“北线”的一部分。“诺瑞”的车站一般位于土路和一段旧铁轨的交会处,由几间柚木和竹子小屋组成。我和里瑟到达的时候,看见鸡儿、狗儿和孩子们在那里跑来跑去,两名警察懒洋洋地在树荫底下乘着凉,用当地话闲聊着。铁轨附近散放着竹板、拆得七零八落的发动机和旧履带车轮———成对地焊在笨重的轮轴上。
  一名男子坐在铁轨上,左腿是义肢,镶着金牙,一脸和善的笑容。他名叫西恩·瑟,今年66岁。他说自己是名“诺瑞”司机,但抱怨当地乘客最近不像以前那么经常搭他的车了,现在的乘客多是外国人,只坐20分钟的短途,到附近的乡村看一看。“我们的生意清淡多了,而且现在还得向警察交钱,”他的妻子菲克·泰奥格说。当地人坐“诺瑞”,一次才给50美分,因此司机收入相当微薄,警察向这样的可怜人收费似乎油水不多,但是游客付费是当地人的十倍。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至少五帮西方背包客过来坐“诺瑞”。直到里瑟过去咨询我们能否坐着“诺瑞”前往18英里外的Phnum Thippadei,都没有见到一个当地人过来。一个胸前刺着吴哥窟文身的男子明明白白地表示,我们除了等着当地运菜的“诺瑞”过来,别无选择,而那辆车要到凌晨4点才过来。当我们按照他的建议,凌晨时分赶到车站时,天空中正闪着点点星光,东方能看见小小一片新月,银河系清晰无比,就像美丽的非洲大裂谷。
  运菜的“诺瑞”载着我们走了几英里,跟一辆前往Phnum T hippadei的“诺瑞”会合。这辆“诺瑞”没我想像的那么结实,竹制平台上的缝宽得足以插进去一个手指头,而且它一路上摇摇摆摆,其频率刚好达到让我的双腿发痒的程度。我们的司机站在车子尾部,用一盏矿工头上戴的那种小型照明灯作为信号设备,在会车或即将到站时晃上几晃。在灯光的照耀下,铁轨变成了两道银色的条纹,通往前方的灌木丛。我像被催眠了一样昏昏欲睡,直到一根树枝狠狠地抽了我一耳光。当另外一根树枝毫不留情地从我衣服的右袖上扯走一大块布时,我睡意全消,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初学驾驶的司机,一不小心把车开到了悬崖边缘。
  我刚刚上车的时候,闻到一股几乎甜得发腻的过熟水果的气味。一起搭车的除了几位柬埔寨妇女,还有很多货物,包括一大堆又长又尖的木菠萝,个儿足有西瓜那么大。“他们一路走一路卖菜,”当“诺瑞”在中途一个小村庄暂停时,里瑟说。大部分货物卸了下去,车子还没有开动,我就看到那些妇女熟练地在铁轨两边的地上铺好尼龙垫布,把蔬菜成行码好,一个临时菜市场就这样诞生了。
  随着星光渐弱,天空慢慢变成粉红色,然后转换为柔和的黄色,太阳快要升起来了,铁路旁边的棚屋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煤油灯光。人们起床了。在每个车站(总是土路和铁轨的交接处),我都能听到远方传来低沉的嗡嗡声。里瑟说那是僧侣在做晨祷,或是在为出殡的人家念悼词,或是在吟诵佛经篇章。这让我想起伊斯兰教的阿訇用喇叭召唤信徒开始晨祷的声音,以及作家约瑟夫·康拉德在《黑暗的心》中所写的船长马洛———他被一阵丛林中传出的咒语惊醒,“对于我半睡半醒的意识来说,它有一种奇怪的致幻作用。”
  当我们缓缓驶入P h n u mT hippadei车站,太阳已经升起。几十人或是蹲在铁路边,或者是坐在塑料椅上吃着早餐,一种名为katieu的面条汤。一番询问之后,我们找到了另一位“诺瑞”司机雁巴姆以及他的助手拉旺达,后者打扮得就像迈阿密的花花公子:带图案的大翻领白色衬衣,白裤子,人字拖。他们说可以把我们送到15英里外的蒙勒塞(M oungR oessei),里瑟认为我们可以在那儿搭乘另一辆“诺瑞”,前往菩萨市(Pursat)。
  现在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路上那么颠簸了:铁轨方向偏得可怕。大部分轨道扭曲成了可笑的麻花状,好像它本来是用塑料做成,后来又被吹风机吹得变了形一样。在一些地方,裂口宽达4英寸。搞清楚情况后,我就安心地坐在车上,听着“喀哒喀哒”的声音,渐渐入定。当车子碰上一个特别糟糕的缺口,竹地板从前轴上滑落下来时,我们全体乘客都还坐在上面。迅速检查过后,雁巴姆和拉旺达把“诺瑞”重新组装好,然后启动,车子照常行驶,只是比之前稍微慢了一点。
  在蒙勒塞,我们遇上了雁巴姆的姨妈基奥·钱德拉,她穿着一件大花衬衣和亮粉色睡裤。她坚持说没有“诺瑞”开往我们要去的方向,但是———她的丈夫有一辆“诺瑞”,如果我们出点钱,他可以把我们送走。里瑟想跟她讲价,但我怀疑,“没有‘诺瑞’去那里”的说法就是一种诱使外国游客租车的手段,而里瑟太有礼貌了,没法应对这种挑战。
  我们决定先在树荫底下凉快一会儿。钱德拉开了一个饮食摊儿,于是我们点了几盘bai sachchrouk,一种炖猪肉,味道偏甜,拌着米饭。吃完之后,我们走到了过去的车站,这栋建筑相当大,曾经辉煌,但现在已经变成了断壁残垣,到处千疮百孔,里面空空如也。一块破旧的黑板———过去用来写火车出发和到站时刻表———挂在曾经的售票口前,晃晃荡荡。不远处,一辆马车经过,扬起一阵尘土。
  顺着铁轨走了一会,我看见四个人正把一辆较大的“诺瑞”的部件拆下来,装到一辆较小的“诺瑞”上。司机告诉我们,大“诺瑞”是用来运木材的,主要走菩萨到蒙勒塞、Phnum Thippadei到马德望一线。但是回菩萨的时候,用小车把拆解后的大车拉回去,成本比较低。他说我们可以坐他们的车走50英里,不收费,但我坚持给了10美元。
  走了不到一英里,一辆满载木材的“诺瑞”迎面冲我们开过来。幸运的是,“诺瑞”的司乘人员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练出了一套应对技术:载货“诺瑞”的司机及助手下来帮着把我们这辆车拆成零件,通过之后,再帮着把它组装好,放回铁轨上。
  一般来说,整个过程不用一分钟,因为普通小型“诺瑞”的竹板只要两个成人就能托住,但是大“诺瑞”的竹板要六个人才托得住。这次会车之后,除了途中一次跟几头在铁轨上游荡觅食的母牛擦肩而过,差点撞下,再没有碰到别的事故,一路顺风地到了菩萨。菩萨的“诺瑞”车站是一个繁忙的集散地,你在这里可以买到饮料、食物和其他基本生活用品。我本来打算第二天第二天早上,一个瘦瘦的、光着上身的年轻人尼姆·尼安找过来,问我们是不是打算搭车去班纳克(Bam nak),他可以载我们过去,整个路程大约15分钟。我求之不得。据他介绍,一般来说每天会有10辆“诺瑞”从菩萨出发,而他本人劳作一天之后,平均收入为30000到40000瑞尔(大约7美元到10美元)。但他担心铁路很快就要改进———柬埔寨政府有此计划———当局可能颁布法规,禁止“诺瑞”上路。
  早上离开,但是不幸遭遇食物中毒———是不是钱德拉看我们不肯包她丈夫的车,给我们吃了变质的烤猪肉?———被迫多待了一天。
  尼安的“诺瑞”整整坐了32人,每人最多付75美分。在第一个站,有人搬了一辆摩托车上来,好几名乘客不得不坐在它上面,直到有人下车,腾出地方。在这一大群挤挤挨挨的乘客中———人们腿靠腿,包靠包,还热络地谈着天———我遇到了一名穆斯林妇女,名叫科塔亚斯,戴着一块花头贴,准备去马德望看姐姐。一位名叫拉斯的商人告诉我,科塔亚斯每个月两次坐“诺瑞”去马德望,从那里带床回来卖。
  在一个名叫普米奥斯宾(Phum i O Spean)的小镇附近,一条小小的白狗追着“诺瑞”跑,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累。我们减速的时候,它就冲到前面,暂时领先,仿佛是我们的向导。这种荒谬的场景引起了一番小小的讨论,有人说这只小狗可能是想坐车。于是尼安停下来,把小狗抱上车。接下来的旅程中,这位两条腿的朋友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车上,享受着乘客们争先恐后的抚摸,或者两条前腿搭在司机的膝盖上,站着看风景。
  在班纳克,我们又换了一辆“诺瑞”。它拉了一车的水泥管、细砂糖、酸奶、成箱的鸡蛋,还有其他东西。在克多尔(K dol),一位年轻的妈妈抱着孩子上来,她刚刚去卖了木材回来;在罗麦斯(Rom eas),我们租了一辆“诺瑞”,司机眼睛通红,满是血丝,浑身酒味。我们打尖的小镇巴多恩(BatD oeng)没有旅馆,但司机的弟弟,一个名叫西克·珊的建筑工人,就住在附近,允许我们到他家投宿。晚上为了招待我们,他和妻子什霍·瓦妮烤了一整只鸡。
  我们在巴多恩坐上了此程最后一辆“诺瑞”,也就是燃料不足的这一辆。本来离我们要去的T rapeangLeuk只有15英里,但中途我们不得不停下推车,使得路途显得特别遥远。到了T rapeangL euk之后,我们基本算是走到了终点,于是换乘一辆“嘟嘟”(tuk-tuk),一种机动黄包车,走了5英里,抵达金边。在一家专为背包客而设的旅店,我冲了一个热水澡,觉得自己穷奢极欲,简直到了天堂。
  接下来的数天里,我跟很多人谈起这趟“竹火车”之旅,大部分人觉得新鲜有趣。但我在金边一家咖啡馆里遇到的一位英国来的老师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听到这一切真是觉得太棒了,”他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在这个国家发生了过去的一切之后,你会担心人们的创造力已经不再,”他说,“但是‘竹火车’让我相信,它还在那里。”
  原文:RussJuskalian
  编译:Da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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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中文社区有你很精彩,感谢大家给社区添砖加瓦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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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ies 发表于 2011-1-23 17:44:07 | 阅读全部
曾经在电视上见过,火车废了,铁路可不能废
To remember, to let go, and to move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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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虾 发表于 2011-1-24 22:07:37 | 阅读全部
在金边我只见到铁轨没见到火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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