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边旅游系列之--久违了！金边

金边旅游系列之--久违了！金边

傅金球

    在法国，结识了许多大陆人，谈到我是从柬埔寨来的华侨，竟然有太多的人对这个国家所知甚少。我于是一次次地解释：柬埔寨又叫高棉，是东南亚一个小国，和泰国、越南、寮国毗邻接界。高棉古代曾经强盛显赫一时，在暹粒省建造了举世闻名的吴哥窟，至今仍然是世界名胜古迹旅游胜地之一。到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由西哈努克亲王掌权，那是最和平安宁的年代，傲称“和平之岛”。然而就在亲王1970年国事出访时，第二号人物龙奈将军发动政变，一夕之间改朝换代，把柬埔寨再改回原名为高棉。波布一伙所谓红色份子与越共结盟，最后攻入首都金边，血洗全国，柬埔寨成为一个杀戮战场，震惊全世界。当年，世界各国纷纷负起国际人道主义责任，收容柬埔寨难民。……

    以上历史，每个旅柬华人都曾亲身经历过。我家一共九个兄弟姐妹，随着命运的安排，大哥、五弟、六弟3个家庭落户加拿大；二妹带了三个子女逃到美国；老二我和四弟则成为法国公民；只有大姐和三弟仍然滞留在金边，至于我们的双亲，已经在战乱期间离世而去。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三十几年飞逝过去了，整个世界和每个人都在变化。被法国政府接纳的印支华人难民，已经在地主国生根，安居乐业。然而任谁都不会忘掉自己的故乡，于是许许多多的柬华侨胞，纷纷先后回到金边去探亲旅游。我也终于计划返乡之旅，而且安排在农历新年期间，要和金边的亲人们一起团聚过春节。
        订的是国泰班机，老伴有工作不能同行，陪同送我到戴高乐机场。30公斤的托运行李过了关，我随身行李连数码相机和手提电脑照例要经过轮带探测器，不但如此，还得把帽子脱了，连同风衣、西装大衣，也要经过探测轮带，然后人身经过金属检查关。我已经把裤袋里的零物掏出来，铃声依然大作。海关人员奔过来，我立刻意识到是皮带的金属扣在作怪。于是随手一拉，把皮带抽出来，西装裤马上掉下去，赶紧快手往上一提，差点出丑！
        经过机舱的走廊，取几份当天法国报纸，进入机身内部，座位被列在正中间。左边一个年轻女子，整个航程都没有互相搭讪，我也不会去吊膀子；右边男人主动与我说法语，是个寮国人。不久各人看各自跟前的荧幕，挑选自己的电影。我这超级影迷连报纸都不看了，纪录片、电影，一套套的看。十一个小时的航程，也许有人感到闷倦无聊，对我却是一份享受，其中看了“007占士邦”，章子怡的“非常完美”，郑秀文的“半生缘”，还有梅丽史翠普的歌舞喜剧片“妈妈咪呀”，太精彩了！看得我心情舒畅，精神抖擞。转头看看左右两男女，早就搭拉着脑袋睡得头歪歪的，那摸样就像被割了脖子的公鸡母鸡似地，睡相太难看了。我真想把他们的头部给板正，不过我不敢。
        到了香港，办理了出境手续。经过长长的廊道，一路用广东话询问工作人员，感觉十分亲切。转地铁、公交车到另一机场转机，发觉香港的机场环境十分敞亮干净。在等候厅等待上机飞往金边，发现一对法国夫妻带着三个孩子也去金边度假，于是与他们亲切交谈起来。
        进入机舱前拿它几份香港大报，打算好好地看看香港新闻。一坐定没看多久，空姐就开始发表格，每个旅客四张，说是必须填入境申报。从来没听说在飞机上填写表格什么的，只见一行英文一行柬文的指示，要人们填写繁琐的问题。来之前就有好友告知，金边海关人员是公开的索讨过关费，是不是搞这一套填写大堆问题来为难旅客呢？还是应该有的手续？我只好照填。
        飞入柬领土上空了，扬声器传来英、柬、中几种语言，通知旅客就快抵达金边了！飞机越飞越低，已经可以看到地面的景象。脑海忽然掠过唐诗“回乡偶语”：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前面两句话说的对，离开故乡时我还是个毛头小子。多少年过去，口音没改，头发已逐渐变白。幸亏现代有化学染发剂染黑头发，看起来还不是很老。而且现今科技时代，与侄、甥们虽然尚未谋面，然而老早在网络上互通邮件传递相片，熟悉得不得了，即便我化成了灰，小辈们也认得出来。再说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从法国回去的，焉有“笑问客从何处来”之理？

    飞机终于在富则东机场着陆。八千里路云和月，踏上故乡土地，感慨万千啊！不过，没有歇斯底里的神经质，人生一路走过来，走过悲欢离合尝尽苦甜酸辣，心里是十分的淡定的了，只是想到很快就与亲人们相聚，心里头是莫名的欢欣，一股暖流充溢着整个身心。
        还要经过出关手续。五个柜台在办理，然而就这么盖个印，每个旅客都要待上五分钟以上才能放行。早就听说金边的海关人员处处找茬，其实是明着向旅客索小费，心中十分不满不耐烦。为了早点出去，把二美元夹在护照里边，递给办事人员，用柬语说：我的亲人们在外面等着我呢，请行个方便。那人抬头望我一眼，二话不说盖上印章就让我过关。然后到了认领行李处，长长的传送带逐一把旅客们的托运行李拖出来。想起大哥在电话中告诫说：为了省得把关人员苛求你把行李打开来让他们乱搜一通，暗中塞给他几美元则一了百了。我的将近三十公斤大行李都是送给亲人们的礼物，当然没有违禁品，但是倘若被要求启开来“检查”那是很不痛快的事。这时一个穿着机场制服的人员走过来。跟他搭话，几句柬语对白就拉近了距离。我把二美元悄悄递入他手心说：我的行李太重了，帮帮忙。他于是拉来一辆大推车，把三个大小行李放置上去，经过把关人员，挥挥手总算出了海关。（后来与亲人谈起，金边海关人员向旅客索取小费是早些年前的事情，而今政府提倡廉洁，加紧监督，已经鲜有公开贪污事件发生）。
        亲家母、弟媳、大姐、侄甥儿女，一众亲人早已在等候，见了面十分兴奋，七嘴八舌不在话下，然后走向自家两辆汽车，离开机场，驶入金边市区，驶回家去。
        迎面的景物是热闹哄哄的，空气是干热烘烘的，摩托车、汽车、单车如过江之鲫川流不息。到处是柬文标语，统治柬埔寨三巨头的肖像布满每个区域。到处所见一片生机勃勃，这已经不是上个世纪50-60年代的落伍金边了，我看到的是一个活力十足的腾飞柬埔寨！
        金边，久违了！我回来了！美好的故地重游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