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森，从寺院走出的柬埔寨强人3：情深意笃

洪森和夫人文拉妮两人的感情非常好，他们都是磅占省人，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走过相似的战斗道路，经历了相同的磨难。他们两人的爱情是在抗美救国战争的烈火中开始，在反对波尔布特危险而艰难的斗争中得到了加深和考验。
       文拉妮的端庄和美丽是出了名的。洪森不只一次公开表示，眼睛残疾的他能娶到文拉妮这样的姑娘为妻是他的福气。但很多人并不了解，看似柔弱的文拉妮却有着和洪森类似的斗争经历。
       文拉妮比洪森小两岁。1970年，16岁的文拉妮还是一个中学生。这一年，她失去了最爱的爷爷和奶奶。国家陷入了动乱。几乎就在洪森进入丛林的同时，文拉妮也和村里的一些年轻人离开家人，投身到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行列。不同的地方是，文拉妮和另外一个青年是在没有告诉家人的情况下偷偷离家的。
       进入丛林后，文拉妮成了卫生兵。在接受了6个月的基础医护训练后，她被组织上派回老家磅占省格罗奇玛县野战医院，照顾伤病员。到5年抗美救国战争结束前夜，文拉妮已经是野战医院的院长了。文拉妮就是在医院工作的时候认识了洪森。
       那是1974年，文拉妮的流动野战医院设在离洪森部队所在前线大约40公里的地方。那时文拉妮已经是院长，洪森部队的伤病员都送到这个医院治疗。柬埔寨人天性活泼，喜欢搞恶作剧开心。几个住院的士兵在医院里待烦了，就分析医院的女护士和哪个当兵的般配，玩所谓配对游戏。他们说院长文拉妮和团长洪森是天生的一对，地就的一双。这本来是玩笑话，但是不知怎的，大家传来传去，竟然弄假成真，不少人以为洪森和文拉妮已经是夫妻，就连洪森的两个妹妹也信以为真，称文拉妮为嫂子。洪森和文拉妮当然也有此意。
       1974年4月柬埔寨佛历新年的时候，文拉妮请洪森到医院来。洪森如约前来，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洪森拿定的主意是，如果文拉妮是个中意的美丽姑娘，他就单枪直入，直截了当地向文拉妮表示自己爱她。那天，两人闹出了笑话。洪森不认识文拉妮，他向面前的文拉妮打听谁是文拉妮。文拉妮似乎知道来者就是洪森，开玩笑说，文拉妮不在，去打水了。过了一会，洪森回来，知道那个美丽的姑娘就是文拉妮。两人一见钟情，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洪森来不及返回部队。他作为医院的客人在医院住了一宿。文拉妮对他照顾有加，将自己的被单拿给洪森用。
       这年年底，洪森正式向组织打报告，要求和文拉妮结婚。可是申请报告打了多次，都被组织退回。洪森不死心，坚持要上级批准。最后上级终于勉强同意，但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要等到首都金边解放后才能结婚。按照当时部队规定，年满30岁的男兵才能结婚。
       1975年4月16日，也就是在金边解放的前一天，洪森在磅占的一次战斗中负伤，一块弹片炸伤了他的左眼。洪森被送进了医院。文拉妮对于残疾的洪森一往情深。但是文拉妮自己开始遇到麻烦。文拉妮的上级不同意她和洪森结婚，分配她和一个印刷厂的厂长结婚。在那个年代，结婚也要接受组织的决定。文拉妮不从。多少年之后，洪森告诉文拉妮，当他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拔出手枪朝天连开数枪，以解心头之恨。
       组织上看文拉妮坚持要和洪森结婚，竟然造谣说，文拉妮已经和别人结婚。洪森不明真相，信以为真。咽不下这口气的洪森似乎想报复文拉妮，或者是对婚姻不再有幻想，想匆匆结婚了事，他向组织提出希望和另外一个女子结婚。没想到，竟然又遭到组织拒绝。后来组织上安排他和一个比他大12岁的女人结婚，被洪森拒绝，接着又安排洪森和一个上级的女儿结婚，也被洪森拒绝。幸好在这段时间里，两人终于明白真相，继续向组织提出结婚的申请。组织上看两人坚决，加上洪森是个伤残军官，终于同意了他们的结婚申请。
       这是一个集体婚礼，共有13对新人结婚，洪森是他们当中受伤最轻，职务最高的军官。洪森后来说，是负伤成全了他和文拉妮的婚事。文拉妮是那些女孩子中最漂亮的一个，可是偏偏选中了他。他十分感谢她。他也曾经说，文拉妮是他爱的唯一女人。洪森后来做了总理后，在庆祝三八国际妇女节集会上，洪森向文拉妮献花，并说他以此表达对妻子的热爱和尊敬，表达他对妻子的忠诚，对祖国的忠诚。洪森深情地拥抱了文拉妮，博得与会妇女的一片掌声。
       笔者也曾问过洪森有关他们的感情世界，以及文拉妮对于他从政有何影响话题，洪森均侃侃而谈。
       洪森用极其轻松的口吻回答说，在柬埔寨，人们喜欢开玩笑说，柬埔寨的男人分为怕老婆和打老婆的两种。他笑着继续说，我是属于怕老婆的。这是柬埔寨的特点决定的。男人的发展和成功往往和妻子的帮助分不开的。可是有些人的妻子非但没有帮助丈夫，反倒给丈夫惹来很多麻烦。有一些高级官员贪污腐化，就是老婆造成的，致使丈夫在政治上受牵连。
       洪森接着说，我十分尊敬我的妻子。文拉妮从来不干预我的工作。有些人为了升官，找她帮忙，她都谢绝。她从来不动我桌子上的文件，也不替别人转递文件，而是要来者按照正常的途径上送。她喜欢帮助别人，现在担任红十字会主席，帮助我处理扶贫工作。在家里，她担负起了照顾和教育孩子的责任。洪森强调，文拉妮的贤惠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他感谢文拉妮，尊敬她，但是谈不上害怕她。
       1976年10月，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由于护士大意，婴儿脱手，头碰在了床角上，因流血过多夭折。医院推脱责任说婴儿是死胎，并草草埋掉。当时洪森正在前线，上级没有同意他看望妻子的要求。洪森和文拉妮至今也不知道第一个孩子尸骨在何处。洪森把第一个孩子夭折看作人生一大悲剧之一。1989年，洪森挥毫写的第一首诗，就是记述这件事的。谁知这首诗竟然使洪森诗性大发。在后来的10年中，洪森写作的诗歌和歌词多达上百首，其中的多数被艺术家谱曲，到处传唱。
       后来文拉妮再次怀孕，这就是他们的长子洪玛内。洪森1977年逃亡越南的时候，孩子还没有出生。受洪森牵连，她生下洪玛内才12天，就被派去干重体力劳动。洪森虽然生死未卜，但文拉妮已被人认为成了寡妇。洪森后来专门写了一首诗纪念那段痛苦的日子。他对笔者说，那是1995年的一个夜晚，他和文拉妮都睡不着，谈起了往事。他突然诗兴大发，要给文拉妮写首诗。洪森说其实这首诗是他们两人共同创作的，诗中“三隆村里孩子哭泣”一句，就是出自文拉妮手笔。由于采取了新词新曲，娓娓动听，加上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很快在民间传唱开来。
       洪森和文拉妮的感情之好是众人皆知的。但是这种关系在后来复杂的政治斗争中，还是被对手拿来进行攻击。
       1999年，柬埔寨的优秀女艺术家碧丽卡被人枪杀在街头。她是著名的王家芭蕾舞演员，也参加过MTV的拍摄，她还是柬埔寨艺术学院的教授，知名度非常高。她的遇害，政治对手公开在他们控制的报纸上说，这是因为洪森和碧丽卡有染，洪森的妻子文拉妮心怀嫉妒，派人杀了碧丽卡。法国的一家杂志甚至刊载出所谓碧丽卡生前最后日记，记录了她与洪森之间的瓜葛。
       洪森历来对于政治对手的丑化和攻击采取不予理睬的态度，以免抬高这些人的身价。但这次他不能这样做了，因为日益激烈的公众义愤，和天方夜谭般的新闻报道，已经使他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他先是由其他人出面辟谣，后来他又亲自出面揭露说，这是反对党领导人导演的丑剧。洪森一针见血地指出，反对党的意图是使他不能集中精力处理国家政务。他同时表示，将起诉法国的那家报纸，诽谤他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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