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古树也开了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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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败、贫穷、落后的君主立宪国家







自我有记忆时开始就经常听到柬埔寨这个名字。我记得我小学的语文课本中有一篇课文就叫《我们的朋友遍天下》，里面就提到我们的朋友中有：越南、老挝、柬埔寨，到后来学了地理，稍稍懂事，柬埔寨里还有西哈努克亲王的名字、宋双、乔森潘、洪森的名字，总是几派打来打去，其实，那时我们所知道的新闻都不是原滋原味的，而是具有时政的色彩，是经常按照政治意识形态的需要来筛选的。西哈努克亲王的人生经历中，有着特殊的中国情结。人生中最宝贵的时光几乎都是在中国北京度过的。从年青英俊白马王子的西哈努克亲王到现在的八九十岁的老头，都离不开中国的影子。但是，这个古老而贫穷落后的国家，除了“文革”时作为中国为数众多的亚非拉的难兄难弟朋友之一外，中国人对它的了解其实也不多，而且也不是很感兴趣。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一个盛产大象的热带国家，有着古老的传统与落后的文化，这里曾经产生过吴哥文明。是印度的婆罗门教、小乘佛教与中国文化影响深刻的地方。这里有世界著名的吴哥窟，是世界的几大古迹之一，除此之外，真的是没有更多兴趣去了解这个国家。但是，那时自己深处农村，没有敢想过，有朝一日，能够有机会去这个国家看看。但是，这样的机会毕竟来了。



广州的盛夏酷暑已经是骄阳似火，柬埔寨比广州更处于热带地区。但是，据说每年的8月份还不是柬埔寨最酷热的日子，但是40多度的高温确实也是够考验人的。2010年8月18日到23日为期6天的柬埔寨、越南之行就这样开始了。考察柬埔寨的意义就在于，在一个古老、复杂、贫穷落后的东方国家，是不是有能力走向民主法治社会。这是我这次考察柬埔寨的一个观察视角。



近百年的柬埔寨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文明古国。柬埔寨这个有着古老文明的国家，保留着世界七大奇迹的吴哥窟。自1862年为法国征服，并且成为法国殖民地之后，法国人就在这片热带古土上统治了90年时间，直到1953年柬埔寨宣布独立与自治。据说法国殖民统治时期的柬埔寨是最为和平稳定的时期。当我们参观王宫时，导游告诉我们说，王宫曾经有金银财宝无数，绝大多数为无价之宝，但是现在70%以上都被盗走或者掠夺了。但是，耐人寻味的是，盗走与掠夺王宫宝物的人并不是法国人，或者说法国人当初殖民柬埔寨的时候，对王室以及王宫的宝物是保存得比较好的。法国人对古老的柬埔寨有着一种崇敬感，对里面的财物更多把它们视为文物而不是财富。因此，法国人殖民之后，不但保留了国王制度，而且对柬埔寨的文化与文物也相对保存得比较好。破坏这些文物古迹，反而是在柬埔寨独立之后。特别是1970年，西哈努克亲王的亲信朗若将军趁西哈努克亲王访问中国的期间发动政变，组成朗若政权及之后的红色高棉,更是疯狂杀人,疯狂掠夺。自此以后，柬埔寨陷入战乱纷飞之中，其中有过红色高棉、越南入侵（一说解放）、几个党派之间互相争斗，人民始终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战火断断续续燃烧了近半个世纪，直到上个世纪90年代末期，战火才基本停止。真正走上民主道路才是最近5-6时间。柬埔寨的制度是几经反复，才确立为现在的民主与宪政之间的妥协制度——“君主立宪制”。首相为民选最高行政官员，也掌握着最大的权力，但是，不可以世袭。国王只是国家的象征，无权有利，却可以世袭。有点学英国的君主立宪制度，但是情况显然比英国更为复杂。柬埔寨有许多在野党与反对党，但是，真正能够走向政治舞台的也就主要是三个，柬埔寨人民党（CambodiaPeople’s Party）、奉辛比克党（FUNCINPEC Party）、森朗西党(Sam RainsyParty。)其中，森朗西党创建于1995年，推崇西方自由、民主、人权；主张捍卫国家主权、领土完整、收回割让给邻国的土地，解决非法移民问题；铲除贪污、腐败；发展自由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是柬埔寨腐败风潮中建立的一个反对党派。是柬埔寨第三大党。现任首相洪森就是利用前首相拉纳烈的腐败引发的民怨而夺得执政党的。现在人民党领袖洪森与奉辛比克党领袖拉纳烈分别任首相与国会主席，他们是政敌，互相监视，互相制约。在权力的基本结构上已经解决了腐败问题。但是，柬埔寨积习太深。整治腐败肯定还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们分别在国会中根据影响力占据着相应的席位。确实，一个刚刚摆脱战争状态的贫穷落后国家，也是世界最失败的国家之一，能够顺利摆脱战乱的滋扰也是很不容易的。



洪森首相因为海关腐败问题，曾经一口气撤换了全国几乎所有的海关关长，一共17个。柬埔寨虽然贫富不均，但是，总得来说，绝大部分贫穷，即使是政府公务员，如果没有点灰色与黑色收入，恐怕也难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因为低工资制度使他们必须腐败，才能够生存。同时他们社会也默认这种灰色与黑色收入的合理性。导游介绍说洪森首相，因为有反对党监视及民主选举制度的制约，高层官僚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腐败已经不太敢了。自然腐败还是有的，但是，现在已经相当收敛了。洪森党派已经开始把自己的欲望放置到一个恰当的位置。柬埔寨人民也不希望经常更换首相，因为那样又要重新养一个腐败官员群体。好不容易喂肥一个了，现在也开始给柬埔寨人民回馈一点东西了。就像奶牛喂好了以后自然会产点鲜奶一样。



作为游客，进入这个国家给人腐败的感觉是非常具体的，入关时每个人必须交1美金或者10人民币才可以得以踏上柬埔寨的土地。虽然事前，导游已经交待过了，但是感觉还是很特别。因为，全世界这样做的国家虽然不是绝无仅有，但是，确实是非常罕见的。因为，这意味着一个国家连最后的一点脸面也不要了。



长期的贫穷落后与战乱动荡不安，使得这个地区极端贫穷。稳定下来的柬埔寨人急需要财富。但是，他们的制定的超级低工资制度，又使他们的生活简直无法维持最低水平的生活。我在柬埔寨期间，就没有发现过什么商品比广州的更为便宜，但是，他们的大部分政府公务员、企业员工与军警人员，每月的工资常常只有20——50美元。这点钱除了买一家大小的口粮外，几乎不可能有其他的剩余。因此，在这个国家一抬脚，一举手之中，都是必须要有小费。政府官员办事是不用说的，即使是那些小孩子也学会了向你旅客伸手要钱。有权的就敲诈，无权的平民百姓就伸手讨要。总之，没有额外的钱财是无法的活的，无论什么工作，工资都是低得出奇。因此，我们从导游那里得知，在柬埔寨生存就必须学会行贿受贿，学会敲诈勒索或者伸手乞讨，否则别无他法生存。而且这些小费是明码标价的。见首相的价码是5万美元。见亲王的价码是5000美元。原因是首相最有权力，而亲王没有权力，只有荣誉。我听导游说到此事时的表情，简直是愤愤不平。不过，相对柬埔寨之前动辄杀人如麻来说，今天毕竟是很大的进步了。因为，以前一个国家由草菅人命到今天伸手要钱，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至少，我们还看到柬埔寨人是比较自由自在的，他们有言论自由,有迁徙的自由。那些用茅草盖的小屋，可以自由搬迁。一辆三轮车，不可以搬家。他们搬家常常是搬房子，因为那些草房下实在没有什么象样的家具。非常简单的生活。他们的土地为政府所有，大家随意住，随便耕种。同时大片的平原任其长着野草。被种上水稻等作物的，常常不及十分之一。他们的公民可以随便批评政府官员。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就可以公开发表批语政府高级官员的意见。更为重要的是，柬埔寨有不少反对党，他们随时随地准备抓住执政党——人民党的把柄。1997年7月，联合执政的人民党（以下简称“人党”）和奉辛比克党（以下简称“奉党”）爆发军事冲突，拉纳烈被废黜第一首相，流亡国外。1998年7月26日，柬举行第二次全国大选，人党获胜成为第一大党，11月30日成立以洪森为首相的第二届联合政府，奉党国会议席居次，拉纳烈出任国会主席。12月，前民柬领导人乔森潘、农谢归顺政府，柬民族和解取得重大进展，进入和平与发展的新时期。







在里萨湖，我们深深地体验了柬埔寨渔民的艰辛生活。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他们就那样破破烂烂的生活在湖面上。世世代代，对外面的世界麻木不仁。当我们的游船经过的时候，他们乘坐简陋的自己制造的汽艇追上来。常常是一家大小四五口，孩子常常只有几岁，甚至有怀抱几个月大小的婴儿，几岁的孩子脖子上缠绕着一只几指粗的蟒蛇，用来恐吓游客。如果游客不给钱，那些孩子就带着蛇爬游船。这个时候，女游客常常因为害怕蛇而惊叫着，只好给钱。这个方法是他们生活智慧摸索出来的有效勒索的办法。一个古老而不文明的国家，如何走出历史与现实的困局，这是对柬埔寨人的智慧考验。
作者：
        许锡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