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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杂谈之-已故台湾竹联帮第一任帮主、精神领袖陈启礼
gmz 发表于:2010-9-2 23:02:50 复制链接 发表新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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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往事――金边访陈启礼
“教父”,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当《教父》这部电影风靡全球的时候,“教父”这个词就成了义气的代名词。它代表着刚烈,强硬,血腥,不怕死,敢打敢拼……亦正亦邪。一月是柬埔寨的旱季,尽管这是一年当中气温最低的季节,但这时气温仍然高达三十多度。在柬埔寨的首都金边,我们就拜访了这样一位台湾江湖道上的风云人物。

    陈启礼,被称为台湾黑道的“教父”。60年代年仅17岁的他统一了竹联帮,成为总堂主,在以后的几年间,他把竹联帮迅速发展成为台湾最大的帮派组织,把触角深入到台湾几乎所有领域,甚至在全球各地都有势力。竹联帮涉及很多台湾的大案要案,政府指幕后主脑是陈启礼。80年代他制造的“江南命案”更是震惊世界,现时他仍被台湾政府以“竹联帮精神领袖”的罪名通缉。

    从绚烂到平淡

    江湖老大的故事总是与“传奇”联系在一起。或褒或贬的各种传闻使得这位传奇人物多少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但当我们由他的私人助手带领,穿过他由保安严密保卫的宅院时,一位头发已稍见斑白,慈祥容貌、满面笑容的老人在一片树丛后向我们致意。没有想象中的暴戾,代之为祥和之气,竹联帮老大竟是如此轻松随意!

    陈启礼的住宅是他1996年来到柬埔寨时就买下的,买下后他就对这个宅院进行了改造,将原本是两栋别墅的房屋拆掉其中的一间改做游泳池。满院种上了来自台湾的蕃石榴,“这一棵又香又甜,当初就是因为吃到很好,我就拿籽种,现在长得很好。你看这个都很漂亮,这个造型你看就是这样斜的,就有一种美。”

    陈启礼是1996年来到柬埔寨的,当时台湾政府展开扫黑行动,通缉包括陈启礼在内的十大要犯。陈启礼在政府动手的前夕及时出走,先是到了太平洋的一个岛国,后来就移居到柬埔寨,这个与台湾没有外交关系的国家。

    陈启礼说如果他现在回台湾,政府一定会立刻逮捕他,“他不逮捕你如何做秀?我到这里一年多后,台湾政府突然用传函发了一个什么“精神领袖”,就等于说我认为你是精神领袖,我传函你,把一个约谈书送到我家。可是他明明知道,我人离开台湾已经差不多两年了,他也知道我在柬埔寨,这就是一个做秀意味很浓的做法。那他就故意传到你家里,他知道你不会来,他就借着你不来,然后他就对新闻界发布通缉。”

    他曾是在台湾江湖道上叱咤风云的兄弟大哥,第一次出狱后成为纵横商场的企业家,由大哥转型为“陈董”,现却又孤身在穷困的他乡异域。他坚持:“人本来就是善恶交织的动物,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好人和坏人。人世间只有一种人,他有时会做错,有时会做对,所以说善、恶存于人心,会随着人、时、地的异动而变迁,没有一定的准绳!”

    同在金边的台湾商人田毅先生,早在60年代竹联帮刚刚起步时,就是陈启礼身边最为亲密的一位朋友。田先生说“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面,比如说发生打架啊之类的事情,他头脑里没有跑这个概念。他体力好,身体又好,非常有种。有种就是非常勇敢,不怕,决不退缩的意思。他现在等于处于退休状态,随心地过自己很愉快的生活,最主要就是养病、养身体,不大过问什么江湖事了。现在许多来看他的人都基于自己发自内心的尊敬,很单纯的想法,想他来看他,跟他叙旧,就是这样。”

    当年风云不可一世,多少兄弟都无法求见,现在台湾的观光旅行团到了金边,导游一定整团带到他家门口,指着门说这是台湾陈启礼的家,有时适逢他步出大门,一些阿公阿婆看到他都非常关心,抢着和他合照,并亲热地称他“启礼”,他和颜以对。没想到这位大哥经过多年的磨练与转变,最后走回了现实的生活,而他显然也很享受这样亲民的生活。

    “精神领袖”与他的竹联帮

    跟许多当地人一样,陈启礼在金边的郊区有一个很大的果园,那里也是他经常与朋友聚会的地方。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和轻闲的田园生活,似乎都很难与传说中那些刀光剑影的故事联系起来,不过我们仍然想一探究竟的是,陈启礼和他曾经统领下的竹联帮,究竟是怎样的渊源关系?

    陈启礼的父亲是一位法官,陈启礼从小就在严格的管教下成长。1949年6岁的陈启礼随父母从大陆去了台湾,一路上为了防土匪,晚上睡觉还需以木板顶住门,后来在路上捡到一把小刀,就一直藏在身上。小小的年纪就知道要保护双亲,也使他养成义不容辞保护他人的个性。但是台湾五六十年代特殊的生存环境和陈启礼刚烈的个性,使得他很早就选择了江湖道路。陈启礼说竹联帮的形成有它的时代背景。那时他和家人来到台湾,在学校中他是异数,因为“二二八事件”刚结束,台湾人对外省人心怀仇恨,时思报复,他小学时就常遭本省籍同学的围殴,常常是一人独战群雄,渐渐地在小圈子中结合起来共同对付外侮,如此就有了帮派的雏型。

    “我爸爸送我到小学去读,我也是很高兴啊。那时候小学一年级。因为全班连我一共三个外省的,那另外两个下课后就常常被打,不敢反抗。而我的个性不喜欢人家这样对我,所以下完课班上有些人来打我,我们就大打出手。然后到后面演变成每天下完课,全班都来打我。每天打,下完课就打,再到后来就演变成整个年级的学生都统统一下完课,在那个教室外面的走廊,整个年级都来打,我就一直奋战。当时下课铃声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拳击台上,擂台上的那个铃声。每下完一堂课,就是一场拳击赛。我从小这样打上来,我的实战经验太丰富了。但是我有我的原则,我从不会去招惹别人,我也不会欺负任何人,但我就是不愿意人家欺负我,我个性就是这样。”

    据传说,陈启礼为人仗义,勇猛顽强,很有领袖风范,因而受到黑白两道的敬重,当时他一句话可以平息一场黑道纷争,而警方也对他敬畏三分,并经常有求于他,所以有种说法,说他既是竹联帮的教父,也是整个台湾的教父。

    “台北的近郊有一个叫‘中永和’的郊区,当时人口不多,当然现在人口多起来了。竹联帮在那边只是一个小小的帮派。我们当然要把整个那一个地区的全部都统一起来,然后再进入台北,再进到全台湾。以武力来说那是最凶悍的时代,到江南案之前力量最大,别的帮派对我们都是没有办法的。那个时候也团结,再加上跟全台湾每个角头全部都很好,大家都是朋友,所以等于说在那个时候力量最大,整个全台湾都通嘛,因为全部都好。”

    几十年来,台湾政府虽然不断开展扫黑行动,但是陈启礼总是有相应的方法来应对,结果竹联帮的势力反而越来越大。据陈启礼估计,竹联帮的成员累计至少有10多万人,号称“天下第一帮”。

    “在我年轻的时候,尽量是精兵制度。因为我们那时候在打天下,打天下的时候,我们要跟所有的去拼斗,所以我们就采用精兵制度。而且大家平时在一起,都是不停地拼杀上来,我们彼此的默契非常好。可是到了后面的时候,因为政府当然一直拿我们作对象,所以我就发现这种精兵制度或这种比较严密精简的组织,其实非常容易破获。岛那么小,如果你用一种严密的组织,彼此都很清楚精兵制度,他一破获就全部破获,他马上知道是哪些人。所以当时我觉得这个组织在台湾的特殊环境之下应该是松散的,就像那个被吃的昆虫一样,一次繁衍很多,要一直繁衍,这样子他根本没有办法扑灭你。所以我就跟现在那个黄少岑,说要把细胞分裂。他带人也带得很有经验,我们当然很有默契。我一讲细胞分裂播种,他就把人松散。松散的时候,竹联帮一个堂真的很大。在台湾通常一个最大的角头大概才一两百人。一般的角头有的差不多二三十个人,有的是四五十人,最多的也就是这样。可是竹联帮的一个堂就会到几千个人。”

    对于现在外界仍然把他看作是竹联帮的“精神领袖”,陈启礼并不同意这种说法,他说其实从32岁那年起,他就已经离开竹联帮,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了。陈启礼身边的朋友,也大多附和他的这种说法。

    台湾商人黄朝晴与陈启礼共事多年,“陈董事长现在台湾那边的事情他从来不管,好像以前是台湾教父,虽然是没有人这么再称呼他,但是实际上在台湾他就是有这个分量。人家说他以前是黑道枭雄,但在这里你根本就感觉不出来了,但是你也知道从他的谈吐上有一代宗师的那种风范。我觉得他这个人,或许他佛学的书看多了还是怎么样,心整个都变了,变得很慈善。”

    三次沉浮饱经沧桑

    金边华人圈中关于陈启礼的说法很多都相互矛盾,有传闻说他曾经在这里走私军火,但也有人说他完全脱离了黑帮,现在跟柬埔寨的台商一起合作投资一些正当的生意。在柬埔寨的生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是陈启礼也要应付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危机。

    1999年他在接受台湾电视台采访时,公开展示了一批枪械,随后他被柬埔寨当局逮捕,并被控以私藏枪支罪而入狱一年多。在狱里的时候他中了风。“我在里面的时候接到我爸爸生病的消息,因为我爸已经八十七岁,这种年龄生病我也知道意味着什么,所以晚上睡觉就想到爸爸从小带着我的各种情形,没办法睡啊。几天以后我就跟小孟说,我说我再想的话一定会中风,才讲完好像两天就中风。”

    在陈启礼一生的经历中,这是他第三次入狱,第一次入狱是34年前。1970年7月,外号“赌博郎中”的竹联帮成员陈仁,据传私吞大量钱财,并请求警方保护,竹联帮决定惩处陈仁的“叛帮”行为,结果陈仁在警方的严密保护之下,在西门町闹市区被砍死,事件轰动全岛。凶手张如虹被捕后,指称是陈启礼下达的命令,陈启礼随后被捕,在绿岛监狱服刑5年半。这次的入狱事实上对陈启礼来说很‘冤枉’!

    “其实是张如虹在杀人之前,他有打电话到我家。打到我家的时候,我家里面就有人跟他说,动。张如虹就把陈仁杀了。杀了那个时候就很轰动,因为陈仁请求警方保护,三个刑警在旁边他还被杀。这样报纸就登得不得了,就说什么我跟警方挑战,把这个事情渲染得很厉害。其实那个时候我不在家。家里面说“动”的那个人是吴敦,因为那个时候他读政工干校,礼拜天他放假,他就跑到我家里看我,结果我不在家。当时还有个叫汪培林的也在我家里。他们两个就在那边聊天等我回来。后来张如虹打电话来,他跟吴敦还比较熟,这个时候汪培林接的电话,可能吴敦不知道是谁接的电话,一接,他们就说“动”,接着好像不知道是另外一个抓着电话就说“动”,两个人都说“动”。所以那个张如虹他当然以为是我,其实我不在,结果这是隔了十几二十年后才知道。”

    陈启礼的“教父”形象在我们面前慢慢还原成一个真实的人物,我们感觉自己正在逐渐接近某个谜语的核心,关于竹联帮,关于江南案,也关于陈启礼本人。

    1984年发生的“江南案”,至今仍有许多未解之谜。“江南”原名叫刘宜良,关于他的被杀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他本身是台湾情报系统的特工,后来被发现他还是大陆和美国FBI的间谍。另一种说法是,因为他写作的《蒋经国传》丑化了“国家元首”,因此台湾国防部情报局委托竹联帮对他进行制裁。1984年10月15日,陈启礼带领竹联帮成员“鬼见愁”吴敦和“小董”董桂森,在美国江南自家的车库中枪杀了江南。

    在一般人看来,陈启礼的名字是与江南案密不可分的。以陈启礼当时极高的江湖地位,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出马,但是强烈的使命感,还有为了避免滥杀他人,最后促成陈启礼决定自己带人去执行暗杀任务。事件已经过去差不多二十年,作为当年最主要的当事人,陈启礼谈起那段往事并不避讳。

    “我当时一点都没有觉得我是在对蒋经国‘忠’,因为我觉得在我们那个时候,一个国家征召我去做,我就去做,就是这样子。我觉得好像那就是一个国民应尽的义务而已,我根本没有想到我这个是为谁做,我没有那么想。”

    “情报局在找到我之前有过三次,但他们都没有成功。他们就给了我资料,连刘宜良他每天走的两条路线都标得清清楚楚。我观察他住的社区很大,他家是在最后一家。而且他家后面是一个悬崖,底下就是太平洋。因为没办法侦察,所以后来我就从社区外面找,后来找到发现这边是一个悬崖,我就从这个悬崖一路过去,一直从悬崖爬,看到正好有一个洞,从那个洞看他家一清二楚,后来我们就每天在那个洞这样看,天天观察他的生活作息。他跟他太太形影不离的,一天里面只有早上他们不在一起,因为那时候天气冷,他必须到车库里面去热车,只有那个时间他跟他太太下去,然后他太太上来去为小孩子准备上学。这个当中只有那么大概半小时,或者二三十分钟。我们这样侦察了12天,真正动手是吴敦跟董桂森,就他们两个去,我只是去侦察这些,因为我毕竟要确定那个时候只有刘宜良一个人。当时有的报道说开了两枪,有的说开了三枪,其实都不是,是吴敦他开了一枪,一枪刘宜良就毙命了,然后董桂森上去对肚子就补两枪,就是这样。”

    “情报局事后给过我费用,但我不要,我去跟他讲,我说我又不是杀人凶手,又不是职业凶手,我拿你钱干什么?当时他们给我钱的时候,钱是包起来的,我不要,我也不知道多少钱,但是他们也有给吴敦跟董桂森,他们给他们两个好像是一人两万块吧,但他们两个也都不要。”

    江南案发生后,情报局与竹联帮的关系被曝光,情报局局长汪希苓被逮捕,台湾政府同时展开“一清专案”行动,抓捕了三千多名竹联帮成员,陈启礼被判处终身监禁,后来减刑到6年半,至今江南案幕后的主脑究竟是谁一直也没有真正的答案。“这个事情当然不可能是汪希苓本人的意图。汪希苓你接触他就知道他是很优秀的,而且他的为人也很好,他非常的忠,他对蒋家的忠诚是不用去怀疑,所以说他背后的人是谁,只有问他了,他也一定带进棺材里面。”

    塔子山是神话故事中金边这座城市的由来,也是金边市的象征,山上树木郁郁葱葱,一条条小路纵横交错,回想那段改变自己人生的往事,陈启礼的内心似乎也充满矛盾。

    “江南案,我关在里面的时候,有些人替我叫冤、抱怨,讲良心话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冤枉,因为取人的性命这个是一件非常罪大恶极的事,所以在事发前,我早就讲得很清楚,我来扛这个事情。他们也跟我说扛了就是死刑,死刑我也会很坦然地接受,因为我觉得最好是这样,把我打枪打掉算了。”

    一心向善梦回故乡

    天灾人祸在柬埔寨似乎一直就没有间断过,来柬埔寨7年,陈启礼经常牵头举办一些赈灾活动。农历春节快到了,他又组织了几家台商以及台湾医院到金边市郊的一个县赈济当地贫民。陈启礼告诉我们,这次赈灾一共安排为300户人家提供粮食和衣服,为400户人家提供义诊,他并且还邀请了柬埔寨总理办公室的主任,以及当地政府官员一起来参加活动。

    善恶由人评论,世间自有公道,人们对陈启礼的评价来自于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而非流言蜚语,“自从我们认识陈启礼先生以来,就觉得他非常地关心他人,譬如说对于老人和小孩,他都是非常照顾的,这是我们认识他以后所观察和了解到的。以赈灾为例,大家就觉得在这里面就体现了陈启礼先生的仁心。”

    “这里打了三十年内战,再加上雨季的时候受灾户面积很大,那受灾户多,旱季的时候也有很多地方无法耕作,所以说米,吃的东西就比较重要。”陈启礼说他组织这些活动并不是专门想要改善他跟柬埔寨政府的关系,“我们的目的也不是在这方面。”

    过年了,金边也充满了浓郁的节日气氛,大年三十下午,许多华人甚至是当地人都到街边小店购买年货。而陈启礼的住宅却是另外一种气氛。陈启礼从小受到父亲严格的儒家教育,影响至深。去年父亲在台湾过世,而他因为有通缉在身,只能在柬埔寨遥拜父亲。父亲去世前没能见上一面,成为他最大的遗憾。到现在陈启礼的住处顶楼一直都设有父亲的灵位,早晚都会上香。除夕之夜,台湾没有亲人过来,陈启礼把自己的助手打发回了台湾过年,一位朋友于是组织了金边的一些台商到陈家来吃年夜饭。但显然来的客人大多都不是很熟,晚上8点多客人们陆续离去。

    “对我来说,我应该是快二十年了都没有在家里过过年。我一生也从来没过过年,对过年也没有什么觉得特别的。我关了十几年,什么时候有过过年?这一次来这里也七年多了,所以过年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沧桑,陈启礼饱经沉浮,“因为时间它不会停留,所以说任何事都会成为过去。如果你明白这一点,一旦你碰到人生的最谷底,你不需要去灰心丧气,你只要了解任何事都会成为过去,你就会勇敢地面对它。因为它会成为过去。”

    在金边漆黑的苍穹下,陈启礼已经度过了7年,对于他来说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他的一个临时避风港而已,我们不知道他在这里还要待上多久,也许当所有的纷争渐渐平息的时候,他就能够回到他的故乡,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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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z 发表于 2010-9-2 23:03:42 | 阅读全部
陈启礼的一生

陈启礼绰号“鸭霸子”,1943年4月27日,祖籍江苏高淳的陈启礼生于四川广安。六岁随父母逃难到台湾,住在眷村,家教甚严。
  1962年,四海帮被勒令解散,陈启礼趁机崭露头角,带领竹叶青等成员,展开大规模报复行动,占领了四海帮原有的地盘。此后又与文山、宇宙、飞鹰等帮派火拼,不断扩张地盘,并组织“竹联十三太妹”,到1965年,竹联帮成员已有五百人之众,有“天下第一帮”的称号,主要投资于特种营业、赌场。1970年,帮内因成员想脱帮遭追杀,招致警方围捕,帮内开始大规模整顿,介入经济、政治活动。
  陈启礼1949年随爸妈到台湾,1952年,陈启礼加入黑帮。
  1953年,一个名叫孙德培的人创立了“中和帮”,同时成立的帮派还有“十三太保”、“四海帮”等。孙德培带领众手下南讨北伐。
  1956年,“中和帮”帮主孙德培因杀人入狱,“中和帮”群龙无首,元老赵宁聚集帮众开会,创立了“竹林联盟”(简称“竹联帮”),陈启礼是骨干成员。他在帮中的辈份属于“鸟”字辈,担任总管帮中事务的“老幺”一职,被外界视为竹联帮的精神领袖。
  1962年,岛内另一大黑帮“四海帮”遭一连串打压,面临解散危机,陈启礼趁机崭露头角,带领“竹联帮”成员占领了“四海帮”的地盘,因此成为“竹联帮”举足轻重的人物。此后又与文山、宇宙、飞鹰等帮派火并,并组织竹联十三太妹,而且把它作为外围组织,到1965年,“竹联帮”徒众已有五、六百人之多,声势浩大。
  1968年4月,“竹联帮”重新编组,陈启礼开始担任总堂主。
  1968年,“竹联帮”在台北郊阳明山召开重组会议,模仿清朝八旗旧制,采用红、白、黑、黄、蓝、灰6色与虎、豹、龙、狮、狼、熊、凤、鸟等动物名称立堂,建立新的堂口制度,每堂有堂主、副堂主、护法等职,陈启礼为总堂主,博得“天下第一帮”的称号。1970年陈仁想脱逃“竹联帮”,陈启礼指使杀手行刺陈仁。为此而招致警方围捕,被解至绿岛管训6年。 1970年,“竹联帮”成员陈仁盗取“帮款”逃逸,在寻求警方庇护的情况下,仍遭到“竹联帮”暗杀,被指为幕后黑手的陈启礼在1972年被捕入狱。出狱之后,陈启礼大刀阔斧统合“竹联帮”,并不断扩充,号称“天下第一帮”。
  1976年,陈启礼刑满获释后重整竹联帮。1980年复出,跃居“竹联帮”的“大哥”。在国民党情报机关暗中支持下,陈启礼竭力扩充帮派势力,遂使“竹联帮”成台湾黑道第一大帮(80年代初,由陈启礼任总堂主,人数发展至数万人,势力扩张至海外。当时“竹联帮”染指多个行业,并插手电影业。台湾武打影星王羽、帅岳峰等皆为“竹联帮”的骨干)。“竹联帮”在陈启礼领导下已分成四大支派,仅台湾就有28个堂口,每个堂口二三百人,多至八百多人,现有成员至少15000人,但真正数目连警察局也搞不清,其势力已基本控制整个台湾,包括政府、警察乃至情报局等重要部门。“竹联帮”在国外发展已具相当规模,成员除亚洲人外,尚有白人、黑人及墨西哥人。他们在菲律宾拥有一座岛屿作“中转站”,把大批现代化武器、毒品运进台湾,又从台湾将受训的“竹联帮”分子运往世界各地。在香港、新加坡、泰国、日本、中美洲、非洲等地,都设有堂口,仅在美国,党徒就遍布旧金山、洛杉矶、休士顿、纽约等各大城市。“竹联帮”的发展规划是:倚仗台湾当局和国际黑社会支持,“建立全球性的组织”。首领陈启礼,作“江南一案”前将台湾情报局给他的指令制作了两盒录音带,此带被美国联邦调查局公开后,使竹联帮与台湾当局勾结的事实明显化。原来,台湾情报局此次派陈启礼一行杀害刘宜良,酬金是25万美元,而其它条件是:当局命他以“竹联帮”控制整个黑社会,并集中力量在香港和美国发展堂口,大力加强同中国大陆一些高干子弟、重要部门的来往,全力向大陆渗透。把美国作跳板、把香港作基地,将“竹联帮”势力扩展到中国大陆,全面发展势力,以达到像控制台湾那样控制大陆,颠覆共产党现政权,实现“反共复国”的“政治目标”。在亚洲,“竹联帮”是与日本“山口组”臭名比肩的老牌黑社会组织,长期渗透政经各界,所作的巨案累累。陈启礼身为号称“天下第一”帮的元老。
  1984年10月15日,陈启礼、吴敦、董桂森在美国加州旧金山刺杀作家刘宜良(江南),刘宜良当场身亡;美国联邦调查局随即查出凶手为台湾竹联帮份子陈启礼、吴敦、以及董桂森。美国向台湾当局要求引渡陈启礼等人未果,乃向新闻界透露已经掌握陈启礼为防万一而录制的一卷录音带,证实有台湾当局情治人员介入此案。蒋经国闻讯大怒,乃于1985年1月10日下令逮捕情报局长汪希苓、副局长胡仪敏、及处长陈虎门。陈启礼及吴敦逃回国后,被政府以“一清专案”的名义逮捕,江南案在台北三审定案,陈启礼、吴敦、汪希苓依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褫夺公权终身;董桂森则潜逃海外,在纽约因运送海洛英,被判二十年监禁,最后死于美国联邦监狱的一次械斗。刘宜良遗孀,在美控告台湾当局,1990年获得台湾当局145万美元人道赔偿金。
  1988年,陈启礼刑满获释后重返竹联帮。陈出狱后没有改变,仍与“竹联帮”过从甚密,横行岛内。随后陈启礼在南港区成立承安消防器材公司经营消防器材生意。后来吴敦表示,当年陈启礼根本不在命案现场。陈启礼外形英挺儒雅,1996年以后移居柬埔寨金边市,访客络绎不绝。
  1997年9月,台湾政府展开治平扫黑,陈启礼遭人检举涉及北宜高速公路工程围标,他在事前闻讯,持假护照由中国大陆以资助水灾灾民的名义进入柬埔寨,并在柬埔寨开始从事投资业务,台北地检署对他发布长达二十五年的通缉。在柬埔寨三年多时间,陈启礼因为背部“黑色素肌瘤”开刀,对外一概以养病为由行事低调。柬埔寨连年内战后,百废待举,需要外资的导入,经营石材、木料生意,出手阔绰的陈启礼和柬埔寨得势军方势力维持不错关系,还获颁象征性官方荣誉的爵位。
  岛内无论是逃亡海外的帮派分子、商人、民代前往柬埔寨金边都得先和他打声招呼。此外,由于台湾和柬埔寨没有“外交”关系,陈启礼更被当地台商视为“土王爷”。陈启礼拉拢大批台商,把持着当地主要的台资商业和实业领域。原本与“竹联帮”势同水火的“潮州帮”和“天道盟”,此时生存空间又受到陈的强势挤压,一度寻机整倒陈启礼。不久机会真的来了。由于一桩商业纠纷,一名叫王信昌的台商于6月29日买凶刺杀了与陈启礼私交甚笃的金边市台商协会会长李志鑫。血案发生后,陈启礼不仅在公开场合批评攻击内政和治安状况,而且在接受媒体访问时反复炫耀和把玩各式qiang械。
  2000年台湾一家电视台到陈启礼的家中采访,还拍到了他家藏有大批qiang械的画面。在节目中,陈启礼手抚各种qiang支,对记者说,金边形势不稳,要想自保,只有短qiang是不够的,还要准备些长qiang。节目随即引起柬埔寨政府的关注。由于柬埔寨政府近年来一直致力于在全社会检肃非法qiang支,陈启礼的做法犯了大忌。于是,在宿敌“潮州帮”和“天道盟”的借机挑唆下,金边有关当局与全国武装部队采取突然行动,400多名军警同时扑向陈宅,陈启礼及其手下无所遁形,只能束手就擒。搜查台湾籍男子陈启礼在金边的住家,搜出11支AK冲锋qiang、8支短qiang、1支M79及2000发子弹。而且陈启礼本人也被柬埔寨警方在金边逮捕。随后以“非法拥有武器”和“非法组织黑社会武装”两项罪名,被送上金边法庭。结果因私藏qiang支罪被判入狱3年。法官还裁定,陈启礼出狱后还须执行监外刑罚5年。 陈启礼被捕,表面上是因为私藏qiang械,幕后真正的原因则是逃窜到柬埔寨的天道盟,结合当地的“潮州帮”,运用在柬埔寨的新生代将领,趁势全面剪除陈启礼的势力。
  陈启礼在柬埔寨的庄园,位于干拉省宗波烈村。庄园内设施齐全,有一个餐饮用的小凉亭和一个开会用的大凉亭,凉亭之外,是清澈见底的游泳池、奇形怪状的假山和几间休息用的木屋。院子里除了烧烤鸡肉和鱼肉的客人,还有十几名柬埔寨佣人忙着打扫卫生和整理园务。从庄园出来,就是坑坑洼洼的一号国道,沿着这条国道,可以直达越南。
  “陈启礼喜欢热闹,他为柬埔寨人民做了很多善事,例如到乡下赈灾、组织医疗队到农村义诊、向学校赠送书本等等。他也因此获得柬埔寨最高荣誉称号‘勋爵’。”其好友、柬埔寨棋联总会会长冯利发对《国际先驱导报》说。

  2000年,陈启礼一度因中风病情,从柬埔寨飞到泰国接受治疗。台湾“刑事局”掌握这一信息后,通过泰国警方准备在医院逮人,后因有人泄密,陈启礼搭乘的班机在曼谷机场落地后,他马上转往第三地。2001年,陈启礼因私藏qiang支被柬埔寨警方逮捕后,台“刑事局”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请求柬埔寨将他送往第三地,之后再押回台湾岛内。这个计划最终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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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z 发表于 2010-9-2 23:06:36 | 阅读全部
在柬埔寨的生活
陈启礼(左二高个老者)在台湾商会聚会中.黑西装者为台湾商会会长江永兴

陈启礼(前排右一)与柬埔寨华社领导到乡下捐助华人学校
陈启礼(右图中)晚年在柬埔寨的慈善活动中。


年轻时,他是一名冷酷机警的杀手;年暮时,他是一位热心公益的长者

陈启礼死了。10月4日晚21时许,香港法国医院,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天下第一大帮”竹联帮前总堂主结束了波诡云谲的一生,终年64岁。
8月24日,当他悄然离开栖身的柬埔寨,前往香港治疗晚期胰腺癌时,其位于柬埔寨干拉省宗波烈村的超级庄园,还在紧锣密鼓地施工。即便对在柬的许多好友,他的出行也秘而不宣。
这个被奉为竹联帮精神领袖的老人,即使在他病入膏肓时,依然属于台湾司法部门追逐的猎物。令人喟叹的是,在这奄奄一息的时刻,他还不忘操心帮务,因恐自己离世造成帮内大乱,他亲自点名数位竹联帮老大赴港医院见面。
陈启礼的死去,宣告了一个帮派神话的结束。其当年因“江南案”所衍生的戏剧化效果,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注定将成为华人世界黑白两道嫁接的特殊样本。

老人

在柬埔寨首都金边西北角592路62号,有一栋普通的民居。与金边众多豪华别墅相比,它并不显眼。直到2000年,因主人私藏qiang支被柬警方逮捕,这栋普通的民房才声名远播,一度成为媒体和普通观光客追逐的焦点。
人们偶尔会见到62号的主人出现。看见等在门外的人群,这个身材瘦高,面容安详的长者会友善地招呼大家,不论是否相识。他就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大帮竹联帮的前总堂主陈启礼。
大门外,柬埔寨警察安静地巡逻,背着冲锋qiang。这是在金边任何一个大型市场,甚至街边都常见的场景,与陈启礼无关。作为柬埔寨王室授予勋爵、柬埔寨外交护照的持有者,他有权利雇佣专职的保镖并拥有防身的武器。媒体广泛传播着这个老人住宅前后森严的戒备。对朋友们来说,这个传言仅仅是写作者制造的噱头。除了贴心的柬籍老仆人,他随身只有一个当地的保镖兼司机,低调而安静。
除了游客,62号的静谧时常被进出的豪华轿车打断。当地的导游已能根据门外汽车的多少,判断老陈是否在家。大多数时间,他都在距金边14公里的干拉省庄园内监工,那里,占地3万平米的18栋别墅正在紧张施工。根据他的计划,这里将成为全柬最奢华的娱乐休闲城。
6月中,当记者在庄园见到他时,他正看着来自越南的木匠,将从老挝运来的桧木安装在金碧辉煌的木殿之上。这座大型木殿已经基本完工,木殿共有24根已超过1500年树龄的桧木造成,每根购入价相当于35万美元,都来自老挝深山密林中。
陈启礼背着手,一言不发。直到客人走近,他温和地微笑着伸出手来,重重地握手。
慢慢回到凉亭,凉亭的主座一直空着。尽管谁也没有事先提醒,但一直到他落座,周围的人才慢慢落座。他亲自动手,用高山功夫茶款待客人。
柬埔寨华人社团的负责人告诉记者,聊聊天,除非老人主动说起,别谈竹联帮和江南案。老人身体不好。

江湖

1943年4月27日,祖籍江苏高淳的陈启礼生于四川广安。解放大军入川时,陈父母辗转南逃抵达台湾。先在基隆栖身,1952年进入台北。这时也就是他进入“江湖”前的实习阶段。
那时“二二八事件”结束不久,台湾人对外省人心怀仇恨,时思报复。若干年后,陈启礼回忆,在当时的东门小学,他这个“外省人”成为被本省学生欺负的对象,就此开始了用拳头说话的历程。“我读小学一年级,全班连我一共三个外省的,那另外两个就常常被打,不敢反抗。我的个性,不喜欢人家这样对我,所以下完课班上有些人来打我,就大打出手。然后到后面演变成每天下完课,全班来打我,再接下来就是整个年级的学生一下完课,统统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整个年级都来打,我就一直奋战。那个下课铃声根本对我来说,就是拳击台上,擂台上的那个铃声,每一堂下完课,就是一场拳击赛。我从小这样打上来,我的实战经验太丰富了。”
从小学一路打到了初中。这期间,台湾太保猖獗,尽管奋起反抗,他依然成为太保抢劫和欺负的对象。陈启礼在强恕中学上学时,遇到了一件使他改变人生态度的事。有一次,他的手表、钢笔被一名大他几岁的人抢去了。陈启礼找到父亲和校长,却没有解决问题,他从此悟出一个道理:学校、家庭并不能替他解决什么问题,朋友、拳头才能显示真正的力量。陈启礼的父亲后来回忆此事,曾感慨地说:“当时,我看到他失望的眼光就明白了,这个孩子以后在外面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来告诉我了。”
1956年,为了自保,13岁的陈启礼加入了孙德培的中和帮(竹联帮的前身)。
1956年的台湾江湖并非中和帮的天下。前有轰动一时的台北“十三太保”,近有永和帮、三环帮、文山帮、万国帮……其中,以大一、大二学生为主的44名青年在台大校园成立的“四海帮”横行台大、公馆周边,一枝独大。
1956年6月的一天,中和帮老大孙德培因杀死一其它帮派成员锒铛入狱,以赵宁为首的几名中和、永和一带的帮头召集同好在永和镇召开“中和第三次大会”,不少好惹事的青少年学生摩拳擦掌,涌向了竹林路的竹林地。领头老大拿出三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一边插入地中,一边念念有词:
“第一刀插中央,叛帮出卖兄弟者,千刀万剐无人埋!”
“第二、第三刀,刀口向外,齐心协力对外帮!”
三把刀插毕,有人又把预先准备好的酒倒在碗里,众人依次沥血入酒,分头饮下。与会者根据结盟地取名竹林联盟,简称“竹联帮”,为了表示尊重孙德培,规定不设帮主,仿效洪门,而分设“狮、虎、豹、凤、鸭”五个堂口,各立堂主。由200多学生组成的“竹林联盟”就此出笼。
竹林联盟初期的江湖,与陈启礼依然关系不大。他加入竹联帮后不久,转入南强中学,和“青蛇”邓国沣组织了“南强联盟”(是竹联帮扩张发展时期的支派)。1962年,在“竹联”与江湖霸主“四海帮”火并时,陈启礼应林国栋之邀率领大批兄弟返回“竹联”,开始持续5年的两帮火拼。50年代中期的台北江湖火拼还处于低级阶段。棍棒和拳头是最常用的武器。武士刀出现的频率并不高。几年以后,当武士刀成为常规武器之后,竹林帮制造的竹枪成为黑帮火拼中的绝杀,这是陈启礼和他手下干将在几次重要的火拼中的临机发明。
江湖就是刀光剑影,17岁时,陈启礼左臂被三环帮老大砍中两刀。这是他浪迹帮派离家3个月后的事。亲人寻迹而来,但他依然没有回头。
陈启礼日后总结自己的“成功经验”:从小打出来的实战经验,不怕死。但无可回避的是,台北警方在1962年对当时的江湖霸主“四海帮”的取缔,让陈启礼和“竹林帮”成功突围。四海帮的重回江湖还要在9年以后,但已是风光不再。
此时的江湖,竹林独大。作为重要的头领,陈启礼和他的同伙用收保护费的方式,建立了日后黑帮盛行的“商业保护”模式。其中,一个经典的案例是一个工地开工,竹联帮上门收取保护费,对方不给,竹联帮绑架了工地负责人,事后经调停,以交30万保护费收场。竹联帮承诺,哪怕工地丢了一块砖,他们都要负责。之后,其他帮派也前往该工地敲诈。竹联帮闻讯,火速派人前往,将对方当场重伤。从此,该工地无人上门滋事。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这个例子成为竹联帮坚守“商业道德”的案例被广为宣扬。
至此,竹联帮接掌了台北市帮派龙头地位,还南下台中、桃园、嘉义、台南、高雄,串联各帮派,颇有“一统江湖”之势。

老大
即使是1996年后在柬埔寨,台湾商人还是习惯叫陈启礼老大。尽管他非常低调,避免公开露面。除非台湾商人求上门来,他才会用自己与柬高层的特殊关系,提供帮助。而民间的纠纷,他出面,大家基本都要买账。
金边人认为陈启礼在民间调停时,很有大哥风范。比如当事一方是台湾商人理亏,他也不会袒护,该怎么赔怎么赔,一言九鼎,两边都心服口服。
2000年,柬埔寨台湾商会会长李志鑫被另一个台湾商人雇凶枪杀,华社一片震惊。在处理善后问题时,“赋闲”在家的陈启礼参加了台商协会关于李志鑫的善后会议,非常时期,人人自危,台商一致推选陈启礼作为治丧委员会主任,一直到亚洲台商总会的负责人到金边,他才退到幕后。
也就是在这次事件中,说话口无遮拦的陈启礼给自己带来了一年的牢狱之灾。
李志鑫遇难后,陈启礼在接受台湾媒体采访时,展示了长短qiang20余支。这成为他被逮捕的官方理由。但有柬当地流传着另一个说法。陈在接受电视采访时,明确表示,在金边,雇佣一个杀手只需要300美元。具有戏剧性的是,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帮派老大,接受采访时严厉批评了柬埔寨的治安状况,被柬当局认为直接影响柬的对外形象……
陈启礼的朋友评价他们的老大,从出道一直到死,没有什么不能和人平分。在刚进帮时,陈启礼靠从家里要钱和兄弟一起吃喝。没钱了大家一起挨饿。即使在担任竹联帮老大时,他曾经与人合伙做生意,最后双方发生矛盾。陈启礼将所有的钱放在桌上,一分两半,各奔东西。
陈启礼的父亲对他的评价是“父母、妻儿都不如朋友重要。”
1970年,陈启礼因陈仁被害案入狱。出狱后,成为纵横商场的企业家。在从商的过程中,有多少暴力的影响,不得而知。
一直到1980年,竹联帮名义上的老大是竹联元老周榕,但1980年,在当局情治系统暗中扶持下,“旱鸭子”陈启礼复出,从周手中接过了帮会的实际指挥权。他扩充实力,并将势力向军、警、政体系渗透。竹联帮在他手里迅速扩张成为“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天、地、至、尊、万、古、长、青、东”共17个堂口,附加女性专用的“花”字堂。其中,“天”、“尊”堂成为核心堂口,聚集了众多的骨干和竹联帮的元老。这两个堂口还从各分堂挑选精干的人,组成专门的战斗队,在需要武力的时候,集中使用。至此,陈启礼作为名副其实的总堂主,已是号令三军,手下门徒数万,并向海外扩张到美国、东南亚等地。
在生前,陈启礼很少提起作为老大曾经的风光和排场。但陈长风先生在他的《竹联帮和台湾黑社会》一书中曾经有过记述:随着竹联帮的扩张,1982年,一个前军官出身的竹联元老“灰鸭”柳茂川充分运用了军队的知识和技巧,再次训练出精锐的死士,作为堂主的保镖。他甚至规定,堂主身边至少要跟随三名死士。当遇到危险时,其中一人保护堂主安全离开,另外两人要死战挡住追击的敌人。这些人经他训练完成以后,在市区集中居住,随时待命出击……
台湾黑帮对混道上的人有一个无厘头般的等级划分。混黑道的证明是什么?进监狱。但进监狱也分等级。进看守所——犯罪的小学级;监狱——犯罪的中学级;管训队——犯罪的大学级;台湾蓝屿监狱——犯罪的硕士阶段;绿岛监狱——博士级罪犯,只有大哥才配享受。大多数在道上混的人,都要经过一级一级混上去,而陈启礼因陈仁案第一次进监狱,就直奔绿岛而去。



陈启礼绝对不愿做“无名英雄”。一方面他自幼受到反共教育,秉持有“忠党爱国”的观念;另一方面,他抱着出人头地的个人野心,混迹“江湖”,因此他的哲学就是“雄心未竟即是野心,野心已达便为雄心”。他曾多次对人说:“我最崇拜的人就是杜月笙。能像杜月笙那样‘青史留名’,又‘报效党国’是我人生的目标。”
在黑道生涯中,陈启礼逐渐悟出一个道理:要想在黑社会站住脚,除了心黑手狠,翻脸无情外,必须有头脑。特别是在现代社会中,单靠拳头不仅在社会形成不了大气候,在帮内也当不上头领。
在社交场合,他表面谦恭沉默,并不像那种张狂浮夸之辈。他很会以彬彬有礼的态度和稳重斯文的举止博人好感。而在帮内,他又以讲义气、出手大方而深得人心。为了竹联帮的事业,他费尽心机,经常为了分析思考帮务而彻夜不眠。他想出的点子也常常使兄弟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启礼领悟到要发展黑社会的帮派力量,必须走“现代化”的道路,那种原始的黑社会手段只能是辅助性的。因此,他竭力把竹联邦办成一个近似美国小说《教父》描写的黑手党。一方面整顿竹联邦,一方面筹组四海、文山等四大兄弟帮,不仅仅是控制舞女,收受保护费,另外还竭力向各界伸手,开设职业赌场,为组织的发展打下牢固的经济基础。
在绿岛的五年多囚禁生活中,陈启礼苦读父亲寄来的古文、史书,把自己的黑道生涯的切身体验与历史人物的成败相印证,琢磨出一套自认为千锤百炼的人生哲理:无论是在黑社会还是台湾的现实社会,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乃为天经地义。注意舆论、掌握“先机”是一条重要教训。
监狱劳动中,陈启礼把大家组织起来,以流水线方式作业,每次都超额完成任务。
出狱后,他还抽空自修各种知识,将他早年没有完成的学业重修完毕,获得了东吴大学土木工程系大学学历。
为了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和知名度,控制“舆论”,他开始经手办报纸、杂志。先接手《华美日报》,又创办了《华美报道》。
复出后,陈启礼立即对竹联帮进行整顿,订立严格的帮规,成立“突击队”,使竹联帮成为了一个组织严密的帮派。制定了“化解其他势力,壮大自己力量,控制底层社会”的策略,对其他帮派头领以礼相待,化干戈为玉帛,甚至不惜和有血仇的四海帮和解求共存。
陈启礼笼络了“白狼”张安乐、董树森等一批死党。在陈启礼第一次坐牢时,张安乐离开大学,为他守住了竹联帮,并创立了“母金”制,就是各堂口必须将开设赌场的收益交一部分作为“母金”,任何情况下,不得动用,因公伤、战伤或特殊情况需要补贴,一律由各堂负责人从子金内提付;董树森更是在亡命天涯时,时刻不忘营救陈大哥。
陈启礼深谙现代黑社会组织必须用“合法”外衣掩护非法活动的奥秘,把台湾许多退役军人、情治人员聘请安插到竹联帮控制的企事业机构中,与官方及大财团建立共存共荣、互相利用的关系,也为自己求了一纸“护身符”。


在“江南案”前,陈启礼最轰动的“杰作”是“陈仁事件”。
1967年,陈启礼与有“赌场郎中”之称的陈仁相识,并迅速成为莫逆之交。3年以后的7月,深陷黑道的陈仁萌生退意。他卷走60万帮会“母金”,并寻求警方保护。竹联帮决定惩处陈仁的“叛帮”行为。结果,陈仁在警方的严密保护之下,仍在西门町闹市区被砍伤,事发当时,3个奉命保护陈仁的刑警正在现场,事件轰动全岛。竹联帮的作为让台湾警方大为丢脸,台北警方全力侦破此案,凶手张如虹很快被捕。他指称是陈启礼下达的命令,台北警方在7日后抓捕了陈启礼,并判其在绿岛监狱服刑5年半。
陈仁案并没有给竹联帮致命的打击。1984年的江南案直接导致了竹联帮成为众矢之的。
陈启礼的厄运缘于1983年5月。刚从美国回台湾的陈启礼接到电影厂制片帅岳峰的饭局电话,称有重要的军方人士在场。日后,人们把这个致命的约会看成是陈试图与主流社会接轨。
7月30日,陈启礼与引见人、演艺界人士白景瑞相识,8月2日,白正式将陈引见给当时的情报局长汪希苓。当时,情报局高层到场,场面隆重。在饭桌上,汪介绍,《蒋经国传》的作者江南,真名刘宜良,是叛徒,污蔑领袖……在这次会面后,陈启礼成了编号6217-730063、化名“郑泰成”的情报人员,并在阳明山基地接受了密码、照相、密显、射击等课程的训练。为前往美国暗杀刘宜良做准备。
1984年,陈启礼偕太太、帅岳峰和另一助手“黄鸟”陈志赶赴美国洛杉矶,与正在美国避祸的竹联帮骨干成员“鬼见愁”吴敦跟董桂森汇合。
20多年后,逃难到柬埔寨的陈启礼叙述当年的经过时称:情报局之前进行过三次暗杀都没有成功。他们连刘宜良每天走的两条路线都标得清清楚楚。陈启礼爬过悬崖,利用一个墙洞,天天观察江南一家的生活作息连续12天。1984年10月15日,根据侦察到的情况,吴敦和董桂森潜入车库,吴敦开了一枪,刘宜良当场死亡。然后董桂森上去对其肚子又补两枪……
刘宜良是美国公民,他特殊的背景引起了世界舆论一片哗然。美国FBI全力调查,很快锁定了陈启礼……案件很快真相大白。
作为竹联帮的最高头领,却亲自出马,成为当年最主要的当事人,陈启礼谈起那段往事并不避讳做案经过,但对自己的选择,却有另一番解释。他认为,自己并非在为蒋家尽忠,而是在响应“国家的号召”,义无返顾。
作为直接的杀手,他拒绝了情报局给他的奖赏,他不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更不承认是职业凶手,而是为“国”尽“忠”。
江南案发生后,情报局与竹联帮的关系被曝光,台湾当局颜面尽失。情报局局长汪希苓被逮捕,台湾政府同时展开“一清专案”行动,抓捕了三千多名竹联帮成员,陈启礼被判处终身监禁,后来减刑到6年半。竹联帮的黄金时代,也因此案而结束。
作为江南案的直接参与者,陈启礼一直到死,也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主谋。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陈启礼这一生荣辱都跟国民党脱不了干系。
大陆解放,解放大军入川时,陈父母辗转南逃抵达台湾,父亲陈中在国民党政府法院任推事,母亲肖玮在财务法庭担任书记官。
读小学时候,台湾籍学生排挤大陆子弟,陈启礼没少吃苦头。他的绰号“旱鸭子”也跟这个有关联。据说,当时美国曾军援台湾一批两栖坦克,被人们称为“铁鸭子”。陈启礼一不会水,二属竹联“鸭堂”,打起架来又威猛非常,故而得“旱鸭子”之称。
“竹联”大佬“灰鸭”柳茂胜出身官宦之家,初期的竹联弟兄也大多为军眷子弟,80年代,陈启礼复出后,在国民党当局情报系统暗中扶持下,竹联帮迅速发展,到江南命案发生前已拥有25个堂口,15000人之众。不仅有强大的武力后盾,而且拥有现代化公司和世界各地的分支机构。除了各堂口配备有先进的qiang支、dao械武装外,还有武装组织“突击队”和训练各种打手和杀手的训练营。
竹联所拥有的公司,设备电脑化,在一定程度上有时甚至可以左右金融市场;他们还有自己专门的律师,可以“拿法律玩玩”;甚至演艺界、建筑业、“特殊服务”也被他们控制,连某些地方的选举也被他们操控影响。
这时的竹联帮,再也不是当年竹林地那支打架斗殴的小太保队伍,已经发展成“雄霸江湖、纵横宝岛、跨越海外”的一股势力,号称“天下第一大帮”,陈启礼——就是这个公开地下王国的“国王”。
竹联邦的兴衰可以说是台湾现代黑社会组织的一个缩影,其发展壮大离不开台湾社会制度和政治体制影响。
1949年,国民党败逃台湾,就带去了一批帮派流氓,加上从日本最大黑帮“山口组”归台的台籍流氓、特务,构成了台湾黑社会初期的基本势力,国民党与黑社会极为复杂的关系,又给台湾黑帮提供了温床。1000多个黑社会组织遍及全岛各个角落。
从绿岛出来,陈启礼脱离了“江湖”生涯,从油漆工干起,逐渐经营起自己的事业,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蛰伏”时期。一次偶然的机会,陈启礼孤注一掷,拿出自己所有的现金300万新台币,送给国民党权贵子弟及亲信,承包到了公营事业的工程,一举大“发”,从此认识到了权势的重要,也为后来与国民党权贵勾结埋下了伏笔。
通过兴办杂志,他逐渐与国民党统治上层挂上了钩。
1979年,台湾爆发“美丽岛事件”,给国民党带来了强烈震撼,当局考虑如何“既要执行戒严法、镇压党外地方势力反对派,又不致弄脏自己的双手”,开始与全省各大帮派接触,商量合作,策划帮派分子效忠“党国”。
国民党选中了竹联帮和陈启礼。陈启礼念过大学,服过预官役,在党、政、军、特和文化圈子都有不少同学、兄弟、朋友,而且具有“忠党爱国”的思想,在黑社会的威望能力,无人能及,所以当局决定要陈启礼“出山”,干一些国民党不适合公开干的事情。
江南案就是这样出笼的。



陈启礼的手下,根据他的话总结了83条语录般的《风雨录》,作为他对人生的总结。其中,第一条为——“陈子曰:世间的任何事,都会成为过去。当你遭逢艰难险阻,当你跌入万丈深渊,当你身陷绝望哀痛,你都不需灰心丧志。只要勇敢面对,它终将成为过去。”
而对于爱情,陈启礼的观点是:“恋爱之所以能持续,是因为有一方不怕受伤害。”他对坐而论道的专家学者深恶痛绝——“权势者放臭气的器官——学者专家”……
在招待记者喝高山功夫茶时,你听见这些带有黑色幽默的话一句连着一句冒出来,连绵不绝。陈启礼说到生与死,特别是说到江南案时,他流露出的依然是深深的无奈和失落。他认为,致人死命是天大的罪过,“人命关天”几个字从这个已经虚弱的老人嘴里轻轻吐出来,很难让人联想到当年的刀光剑影。
他说,杀死江南后,他抱定一死的决心,把一切都承担下来。陈启礼不承认自己当年热心插手江南案有回归主流的想法。1997年,台湾当局展开扫黑行动,通缉包括陈启礼在内的十大要犯。之前,嗅到异动的陈启礼辗转三地,最后选中了与台湾没有任何官方关系的柬埔寨安身。即使在身患绝症之后,他也没有更多可供选择的地方,回家,只是一个奢侈的想法。这是他生命最后时光最伤痛的事情。
陈启礼的家里有两个神龛。一个是关公,一个是父亲的神位。父亲去世时,正在柬埔寨监狱的陈启礼忧愤成疾,导致中风。
他不止一次地对朋友抱怨,台湾当局对他不公。他抱着为“国”出力的想法,事后发现,他和他的竹联帮,都成了政治的“夜壶”。
2000年的私藏qiang支案刑满出狱后,陈启礼更低调了。他给自己制定了两大功课,泡功夫茶静心、每天游泳锻炼身体。除了打理日常的地产生意,重要的活动就是和朋友们聊天,出席华人社团举办的各种活动。
陈启礼好客。无论是谁,只要有求于他,他都会帮忙。而对柬埔寨贫困人口的救助中,他坚持对华人和当地人一同救助的原则,其中,他认为给食品比给这些家庭现金更实用。作为当年闯荡江湖的人,他清醒地知道,现金并不能给很多没有自制力的穷人安全和保障。
近年来,陈加大了对当地人的慈善捐助活动。柬埔寨记者李明洋告诉记者,他们统计,来柬后,陈启礼联合其他台商捐款超过百次。金边台商协会现任会长江永兴说:“我们都尊敬这个老人。”
李举了一个例,他曾经多次跟随台商下乡去救助灾民,只要陈在,他的捐助金额一定是最高。随行的台商们,会有意无意地紧随其后。“因为他是陈启礼!”
陈启礼一生的是非恩怨、爱恨情仇、善恶多变,随着他的逝世,俱往已。

独善其身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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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z 发表于 2010-9-2 23:08:45 | 阅读全部
台湾黑帮老大陈启礼世纪葬礼
据香港《文汇报》报道,上月在香港过世的台湾黑社会“竹联帮”前帮主陈启礼昨天在台举行遗体告别式,警方出动近千名警力,在位于台北市大直的灵堂周边路段部署戒备,防止事端滋生。据报道,由于竹联帮众及全省各帮派角头悉数到场,警方反倒“乐观其成”,趁机将帮众的影像录起来存盘,使这场丧礼意外成为警方的搜证大会。


1976年,陈启礼刑满获释后重整竹联帮,并开始向政治靠拢。在台湾当局的暗中扶持下,竹联帮势力进一步扩大,影响范围达到全世界的华人圈,陈启礼也成为台湾情报局的秘密情报人员。当时“竹联帮”染指多个行业,并插手电影业,台湾武打影星王羽、帅岳峰等皆为“竹联帮”的骨干。
  1984年,美籍华裔作家刘宜良(笔名江南)出版的《蒋经国传》引起台湾当局极大震怒。在台湾“情报局长”汪希苓指派下,陈启礼与帮中老友吴敦及忠堂堂主董桂森潜赴美国,于当年10月15日将刘宜良暗杀。
  “江南命案”震惊全球,在美国的巨大压力下,台湾当局不得不查办与案有关人员,陈启礼成为“舍卒保帅”的替罪羔羊,与吴敦、汪希苓一起被判无期徒刑。(相关详情见附稿)
  1991年,陈启礼被假释出狱,仍旧主持竹联帮事务。
  “江南命案”发生后,台湾当局据此展开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扫黑行动——“一清专案”。一大批黑社会分子被抓、被关,台黑帮活动一度陷入低潮。但随着这些黑帮人物的陆续出狱,台湾黑帮重新抬头,在绿岛狱中还成立了第一个跨全岛的本省黑社会组织“天道盟”。
  为打击黑社会势力的再度蔓延,当局在1996年发动代号为“A10”的全岛搜捕行动。大哥级黑道人物如“竹联帮”老大陈启礼、“白狼”张安乐与“四海帮”老大赵经华、杨光男等纷纷逃到境外。
  1997年,陈启礼持加护照进入柬埔寨,开始了11年的流亡生涯,柬埔寨也成为他人生的最后归宿之地。
  身不由己
  在柬埔寨干拉省宗波烈村,一栋两层楼别墅,别墅旁有座周长约一百公尺的游泳池,池边花木扶疏,陈启礼流亡的日子,都与妻子陈怡帆在这里度过。
  柬埔寨连年内战后,百废待举,需要大量外资的导入。经营石材、木料生意,出手阔绰的陈启礼和柬埔寨军方势力维持不错关系,还获颁象征性官方荣誉的爵位。在柬埔寨居住的这段时间,他还每年固定两次,招募台商出钱出力向柬国穷苦居民行善,在当地成为知名的“陈大善人”。
  由于台湾和柬埔寨没有“外交”关系,陈启礼更被当地台商视为“土王爷”。陈启礼拉拢大批台商,把持着当地主要的台资商业和实业领域。
  然而柬埔寨的生活也并非波澜不惊。2000年,由于商业纠纷,与陈启礼私交甚笃的金边市台商协会会长李志鑫被杀。血案发生后,陈启礼接受电视台到家中采访。在节目中,陈启礼手抚各种枪支,对记者说,金边形势不稳,要想自保,只有短枪是不够的,还要准备些长枪。
  由于柬埔寨政府近年来一直致力于在全社会检肃非法枪支,陈启礼的做法犯了大忌。金边当局采取突然行动,400多名军警同时扑向陈宅,陈启礼及其手下无所遁形,只能束手就擒。在陈启礼家中搜出11支AK冲锋枪、8支短枪、1支M79及2000发子弹。陈启礼本人随后以“非法拥有武器”和“非法组织黑社会武装”两项罪名,入狱13个月。
  陈启礼被捕,表面上是因为私藏枪械,幕后真正原因则是逃窜到柬埔寨的天道盟,结合当地的“潮州帮”,利用官方力量,趁势全面剪除陈启礼的势力。
  尽管隐居他乡多年,但陈启礼聊天时总会捡起有关台湾的话题。他评论说,目前的国民党和民进党都是“烂苹果”,不可救药。尤其是陈水扁,从政前是他的律师,因此他十分了解陈水扁,也非常看不起陈水扁。
  《柬埔寨星洲日报》资深记者黄平与陈启礼相识已久,她透露,陈启礼有一晚致电她,一口气讲了半小时,感慨“黑帮成为政治的夜壶”,不平之情甚浓。
  今年9月,传出曾两度中风、又发现胰脏癌的陈启礼,转赴香港就医,10月4日病逝。在就医的这一个月期间,前来探望的数十名竹联帮各大佬,均亲耳听到了陈启礼的心愿:“所有恩怨,全部化解。”就连原本帮众有意借追思会的方式,为陈启礼受命暗杀江南的历史平反,也在化解恩怨的遗愿前提下打消念头。
  落叶归根
  按照台湾的习俗,公祭之前是亲人告别。
  是日8时。友人念着陈启礼的妻子陈怡帆送给“鸭霸子”的最后一封信,六个子女默默地站在灵堂前,看着父亲的遗照。
  家祭结束后,9点40分开始开放公祭,政党代表均出席致意,包括担任治丧委员会荣誉主委的民进党“立委”柯建铭、台湾“立法院长”王金平以及新党主席郁慕明等;演艺圈则有前邵氏武打明星“独臂刀王”王羽、“急智歌王”张帝及演艺、电影工会代表出席。
  下午1时,在“么么”黄少岑行礼结束后,出殡队伍整理队伍,由次子小昌怀抱遗照,在影剧界发展的长子陈楚河捧着牌位,走在载着棺木的礼车前,最前方则由引领陈启礼皈依佛门的90多岁的海明寺悟明法师缓步前导。随后由灵车、八辆奔驰礼车组成的庞大车队,载着竹联帮内高层成员,前往殡仪馆捻香诵经,陪同陈启礼走完最后一程。遗体于3点15分进行火化,骨灰暂厝海明寺。
  出生在四川,在台北打下世界最大黑道的天下,美国犯下惊动世界的政治暗杀,坐牢13年,柬埔寨流亡11年,病逝香港,最后“落叶归根”在台北。陈启礼,台湾黑道教父,江湖一生,最后定格在64岁。
  台湾黑帮
  台湾黑社会组织繁多,但是按照来源可以分为三类:一个是日据时期跟随日本殖民者地痞流氓形成的地方角头势力,“芳明馆”、“牛埔帮”、“华山帮”都属于这一类;一个是随国民党败退到台湾的大陆帮派分子,主要是“青洪帮”,帮中不少成员具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比如杜月笙的徒弟击京士、潘士浩都担任过“立委”,万墨林担任过“国大代表”等;其余的则是由社会不良分子和眷村子弟新创立的帮派,比如“厦门帮”、“小九龙”、“四海帮”、“竹联帮”等。
  如果按照成员来源,则可分为“外省挂”、“本省挂”以及“纵贯线”三大类。“竹联帮”、“四海帮”都被称为“外省挂”,其实里面成员中有不少是台湾“本省子弟”。
  而“本省挂”指的是台湾各地“角头”组成的帮派,一般固守台湾本岛,但将黑道“事业”合法化和多元化,如涉足建筑业、影剧娱乐业以及有线电视和网络,在台湾各项选举中影响力很大。部分台湾基层“民意代表”、村里长就是由“漂白”的“角头大哥”担任的。
  “纵贯线”指的是台湾中部的首要黑道势力。他们以剽悍闻名,拥有强大军火,由过去的包赌包娼、恐吓勒索、收保护费等生存之道向合法行业扩张。现在台湾的工程公司、唱片公司、传播公司等行业,都可以看到“黑色”的影子。
  1996年6月,台湾“警政署”首次公布各县市黑社会帮派普查情况,台湾帮派组织共计1000多个。最有名的有台北的“竹联帮”、“四海帮”、“牛埔帮”;台中的“大湖帮”、“十三兄弟帮”,高雄的“七贤帮”、“西北帮”、“十二煞星帮”,桃园的“铁鹰帮”等等。人数最多的分别是“竹联帮”(600多人)、“四海帮”(500多人)、“天道盟”(400多人),但这只是警方“列管”的黑帮情况,实际的黑道人物达数万人之多。在这么多帮派中,最负盛名的就是“竹联帮”、“四海帮”、“天道盟”,被并称为台湾三大黑帮。

独善其身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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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妇 发表于 2010-10-4 14:10:06 | 阅读全部
一口气读完了,呵呵不错,老大就是老大,到哪里都那么有风范

这个帖子不回对不起自己!
我一天不来柬埔寨中文社区就不爽~~~~
柬埔寨就像一个小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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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way 发表于 2010-10-5 17:19:57 | 阅读全部
顶顶更健康!要想柬埔寨中文社区好 就靠你我他!
我一天不来柬埔寨中文社区就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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